三月燕归来

第九章 内心抹不去的亏欠(1/1)

很爱很爱我的人,我亏欠她们太多。一种没有办法弥补的亏欠,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一种难于言表的折磨,我深陷其中。但我相信只要时间足够长,慢慢会好起来。

奶奶有三个孙女儿,在我心中奶奶是我一个人的奶奶,她对谁好都不行,我心里都会难受。这也许是我一直跟着奶奶住,误导我的错误想法。

记得一次奶奶跟我和小红一起闹时,奶奶咯吱我俩儿,开始三个人笑得很开心,但时间一长,我就烦了,奶奶还在对我做同样的动作,没有这样对小红,我立即开心不起来了。我的第一感觉是奶奶偏向小红,心里特别难受。我只是表现出不愿意玩了,没有让奶奶发现我不满的真正原因。之后的一段时间,还算平静,我并没有类似的想法产生。直到那一次,我放学回来,跑去奶奶那,她正在给小红试新衣服,在我看来这新衣服只买给了小红,没有给我买。我当时一掀门帘看到这一幕很尴尬,挂在脸上的笑容嘎然而止。奶奶看出来了,说:“三月,把这个背心给你。”我能看出来那个背心不是给我买的,啥都没说,转身就走了。任凭奶奶喊我,我都没有回答。之后的两天,我放学也不去奶奶那了。很快的一天早上,老婶说:“三月,你奶奶肚子疼,我得去找大夫。”我跑去看看奶奶,奶奶肚子疼得厉害,我叫了声奶奶之后,就跟着老婶一起走了一段路去上学了。让我没想到的是,奶奶当天住院了,第二天人就走了。爸爸带我去医院见奶奶最后一面,我只是在奶奶的床角看着奶奶难受的样子,默默的流眼泪,“天啊,怎么会这样?是我气得奶奶肚子疼吗?”我无数次的问自己,可这于事无补。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妈妈在和别人说,看到过奶奶一次。我也试图去那个地方等奶奶的再次出现,但心理始终会害怕,一次也没有看到过。在梦中,梦到过好几次。初二的孩子,终究还是小一些儿,很多事情的看法和理解都是稚嫩的。初三那年最明显,我知道自已的问题有多严重。这还要从初中数学老师讲起,她对我一直很好,好到同学们以为张师是我家亲戚。初三那年把七班分了,转到我们班的同学中有一位爱说、爱笑,但我很不喜欢她。原因就是:我感觉数学老师对她比对我好,对她更亲一些。我从心里讨厌那女生,控制不住这种讨厌,虽然知道不应该这样。尤其是考试后,张老师跟我聊得很好,忽然看到那位女生,她奔跑着跑到张老师面前,和张老师聊得很亲切,当时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讨厌她的样子。但听着她叫“表姐”,这才好受些,可还是讨厌张老师对她比对我好。直到这一天,我才明白:噢,原来是我心理有问题。回想起奶奶、我和小红闹着玩那次以及后来买衣服的事儿,我更加的讨厌自己。

高二那年,我几乎每天中午会去爷爷住的房子灌一壶热水,跟爷爷说俩句话就得走,赶紧吃饭,稍稍休息一下就得去上学。有一天,爷爷跟我说他拍的片子,肺的周围全是气泡,哎,我也笨,认真的听爷爷讲完就走了。我怎么也没想着把这事儿告诉爸爸呢,过了好些日子,看爷爷没事儿,我就想爷爷自己去医院看好了。没想到的是,一天早上天还很黑,三姑奶奶的哭声,吵醒了我和弟弟,我俩都不知道咋回事儿。我起来跑去爷爷那,看到爷爷躺在那板子上一动不动,哭着回来告诉弟弟。我不接受这事儿,我行尸走肉般的去上学了,平时中午回家,这一天我不回,不想看到这一切。我都没有勇气去送送爷爷,我不接受。很长一段时间,我放学仍然会跑去原来爷爷住的房子门前,只是到门前才想起,爷爷不在了。爷爷和奶奶的感情很好,奶奶走后,爷爷也很痛苦,这下爷爷和奶奶可以团聚了。可留下我苦苦零丁一个人,我该怎么办,我得去适应爸爸、妈妈和弟弟的家,虽然初一那年,我从爷爷奶奶家搬回了爸爸、妈妈和弟弟的家,但从心里,我一直没有让自己融入进这个家,一直感觉自己是个外人。

高三毕业后,我去外边上学了,几乎脱离了家里的束缚,慢慢的我竟然还会想家。实际上,爸爸、妈妈和弟弟他们是爱我的,这种隔阂慢慢就消失了。爸妈赚钱不容易,我想好好学习也只是想想。工作后赚得不多,但坚决不回家附近工作,在外租房有多辛苦也甘心情愿。谁知道妈妈在更年期那几年竟然抑郁了,有一次回家,妈妈跟我说了一些实际生活中的事儿,又感觉有点不着边际。我感觉到妈妈生病了,可我怎么就没想着带她去看看呢,她送我去车站,我坐上车后一转头,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我的第一想法是:家里不富裕,别人家都建了新房子,而我们家还是老房子,弟弟还在上学,她又不上班,在家呆得时间有点长导致的。没想到啊,过几天妈妈就严重了,还好有爸爸在身边及时发现了,救了妈妈。妈妈开始吃药,人越来越胖,我们和妈妈去医院时跟大夫反映了这一情况,大夫给换了一种药,现在想想也许不该换药。没多久妈妈再次脑梗,这一次妈妈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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