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念头刚起,他便瞧见了她头上戴着的帷帽。
是了,她是不想招摇的。
其实从一入京都,他便敏锐地觉察到,喜愿不仅话少了起来,连笑容都少了。她时不时地望着倒退的风景发呆,时不时地盯紧往来的行人,整个人都是紧绷的,跟在竹屋时判若两人。
每个人都有不想诉说的过往,风不鸣知道她的过往与京都有关。
兴许真如她所说,父母逝世,狠心的弟弟为独占家产将她驱赶出家门。
兴许那些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但那又如何,他只在乎她与他相交时的真心,既然那些过往没有妨碍到他,又与他何干呢?
“回客栈吧。”
喜愿原本以为风不鸣会想在京都四处逛逛,正盘算着将他往哪里领才不容易撞见熟人。谁知他竟然要回客栈!
难道是担心京都物贵,不想花钱?
她平生第一次觉得,风不鸣抠抠搜搜的模样甚是可爱。
“好呀,正好我也累了。昨天赶了一天的路,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风不鸣看她装模作样地敲敲肩、敲敲背,嘴角不着痕迹地轻扯。
两人回到客栈时,大半的房客都已经去了考场,一楼大厅里只有两桌坐着客人。
一桌是风尘仆仆的旅客,行囊放在旁边的长凳上,一看就是走累了,寻个地方吃饭歇脚。
另一桌是位白衣男子,白面如玉,儒雅风流,举手投足如谪仙般的人物。
他就坐在临门那桌,但凡入店的客人,第一眼就能被他所吸引。
就连门外路过的姑娘,都忍不住在门口驻足,娇羞地望上一眼。
即便是阅美人无数的喜愿,也难得被抓住了眼球。
她渐渐放慢了脚步,甚至将妨碍视线的帷帽给掀了起来……
风不鸣原本已经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却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
他回头去看,就见到这样的画面。
喜愿侧着身子,探着头,两只手掀起帷帽,一双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某处。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眉头轻皱。
好一个俊俏的小白脸。
“喂,把眼睛捡起来,地上脏。”
喜愿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虽然已经挪动了脚步,但眼睛依旧回到了那男子身上。
风不鸣抱臂撇嘴,语气不佳,“你不是说累了吗?看见美男就精神了是吧?”
“什么美男!你没看见他的那把扇子吗?那可是个宝贝。”
那扇子奇特,扇面画的什么喜愿没看清,但是那扇骨却是用独特的金属制成,扇钉突出,雕着什么,像极了机关的按钮。
这扇子跟段聿文的扳指有异曲同工之妙。
原以为风不鸣这种掉进钱眼里的人最爱宝贝,结果他看都没看,转身就走。
只是,他踏上楼梯,上了几阶便顿住。
回身磨牙道,“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