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清风饮酒作乐,伴着飞尘,轻度余生。
你叫慈栾,伯兰蒂曼人,一个追杀黑暗的普通人。
多年以来,你一直为追杀黑暗而活着。
其实说起来,你从来没有想到过你会成为一名杀手猎人,更不会想到自己会提起武器追杀别人,做那些莽夫才会做的事,追溯过去,可能这一切还要从头说起。
伯兰蒂曼帝国,一个文绉绉的国家,国家里禁止使用任何魔法,崇尚文明和平,并将此发挥到极致,所以作为一个出生在伯兰蒂曼富有家庭的你,从小接触的东西便是各种舞蹈声乐,书画茶艺,天赋异禀的你深受这种教育的洗礼,深爱这些你无比热爱的东西,也就是这种教育铸就了那时你儒雅平和的性格,不知不觉,时光飞逝,你就在这种你自认为有趣的生活中一直活着。
而当你那次云游结束回家时,你看到了让你崩溃的一幕。
也就在那一刻,一切都改变了。
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魁梧男子,拎着你父母的头颅坐在你家大堂座椅上,旁边堆满了佣人的尸体,满堂血迹。
看到这一幕的你瞪大眼睛惊慌失措,瘫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声尖叫,而那男人则将你父母的头颅扔向你,消失之前还对你深深的鞠了一躬,抬头的片刻脸上还闪过一抹似鬼魅般又富有浓浓欲望的微笑,而你看着那个杀你父母的凶手化成了一道黑色的烟幕,转眼消失在空气之中,却不能做出什么。
那抹微笑就像一股无法挥去的梦魇牢牢刺进你的心里,即使是时间也无能为力。
那年你刚好十六岁,那天也正是你的生日。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三天后,在痛苦中的你,听到了更加让你崩溃的消息。
那天你的叔叔走进你的家门,站到你面前,当着你的面,说出了那个隐瞒了十六年的事情,而你在这三天思考的事情也终于得到了答案。
“你父母死在萨诺战国的赏金杀手下。”
叔叔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还有。”
你看着叔叔,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
“你不是伯兰蒂曼人,你是一个纯正的萨诺战国人。”
说着,你的叔叔扯开了自己的衣服,胸前心脏位置露出了一个黑色的斧子标记,标记下方有着三个血滴形状的烙印。
“这就是证明。”
这些话仿佛晴天霹雳,狠狠的劈在你那颗扎满刺的心脏之上。
“萨诺战国陆地武装第一部队总司,这就是你的父亲真实的身份,他胸口的纹身是一柄金色的斧子,斧子下应该有五滴红色的血滴纹身。”
叔叔垂下双手,冷冷的看着你。
“走。”
你低下头没有在多说一个字。
“一颗红色的血滴代表的是十万人的头颅,你好自为之吧。”
面前这个男人没有再说更多的话,系上上衣扣子转身向门口走去。
“对了。”
你抬起头发现他在门口停住脚步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盯着你。
“这个箱子,送给你,想清楚后再打开。”
他踢了踢脚边的箱子。
“生日快乐。”
说罢便转身消失在大门之后。
你看着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从你说出那个“走”字让那个曾经无比疼爱你的人离开时,天真的塌了,无数的问题被这一幕幕射进你的脑子,你手紧紧的捂住头,哭了。
从那一刻开始,一连几天,在无数场的哭泣中,你流干了泪水,
崩溃的大脑中只剩下两个字。
“复仇。”
这几天中,你逐渐把理智的碎片找回拼拢,淡淡的明白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对于父母身世如何,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那过去到底有多么阴暗,你不想再去思考,但这灭门之仇,必报,你将那股恐惧和愤怒化成了复仇的种子,种进了自己的身体,任由流下的泪水滴落在那颗种子上,让种子肆意生长,可是,这一切只是你的心中所想,你清楚自己,一个只会书画茶艺,舞蹈声乐的人在那些噬血的杀手的面前,就像一只送到嘴边的羔羊,手无缚鸡之力,说的就是现在的自己。
所以。
“我需要一位老师。”
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你需要一位老师,一位强大的老师,可以教给你武功,帮助你完成复仇的老师,想到这里,你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大堂上的牌匾。
“以慈为生,以善为本。”
你忽然想起从前父母教给你的这句话,并嘱咐你这是家训不能忘记,你相信父母教给你的这些是正确的,也相信这句话是正确的,但善良不是忍让,更不是懦弱,属于你的善良需要带点锋芒,你面无表情,盯着这块木头看了很久,沉寂了很久,最后你从仓库搬来梯子,将这块牌匾摘下,又找来一把刀,将牌匾的一角切下一小块,打孔穿线,挂在了脖子上。
“原谅我吧。”
你低着头对着那块牌匾轻轻的说。
说罢,你径直走向大门,打开了那个男人留给你的箱子,箱子里躺着两样东西,一只竹笛,一把短刀就那么静静地躺在箱子里。
看到这两件物品的瞬间,你也终于明白了那个男人话中的意思,苟生还是复仇,该如何选择,你盯着箱子中的两样东西看了很久,那竹笛很漂亮也很精致,全身一看就是经历过仔细打磨的,在光芒的侧照下微微发亮,笛子末端还挂着一块漂亮的翡翠,大小适中,颜色细腻,翡翠正中还刻着自己的名字,看这雕刻的手艺,应该出自大师,这件礼物一看就是经过用心挑选的,心意都写在礼物上了,而那把刀,同体发黑,刀把后段嵌着一块恰到好处的红色宝石,颜色鲜艳,没有杂质,单论这块宝石应该价值不菲,可除此之外这把刀你看不出好坏,只是感觉握在手里很舒服。
你面无表情的把两样东西从箱子中拿出握在手上。
“我不会选择。”
你冷冷的说到。
随后的几天,你把家仔细整理了一番,收拾好行囊,装好那只竹笛和那把短刀,在七月的一天,踏上了追杀黑暗的路途。
离开伯兰迪曼帝国,这个养你的国家,这个你无比喜爱的国家,这片优雅的土地,这一别,你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回来,那时的你才刚刚过完十六岁的生日,承受着这个年纪本不应该承受的痛苦,回想起来,也就在离开前的一晚,你对着父母的灵牌发誓说到。
“复仇,我愿为此献出心脏!”
踏上路途,
你却对前方未知的路充满信心。
你要去找一个人,
一个可以帮助你完成复仇的人。
他叫“参杭”
土生土长的司尔特兰德人。
多次云游,让你很了解这个国家,你深知司尔特兰德帝国也是崇尚武力的国家,但与萨诺战国不同的是,司尔特兰德帝国信奉正义,拒绝使用黑魔法,绝不滥杀无辜,与萨诺战国这种以杀戮为乐趣的帝国截然不同,还有司尔特兰德帝国不限制国民从事的事情,这个国家中有才艺高超的艺人,有以一敌千的将军,相比其他国家这一点让曾经的你很羡慕,云游的时间你接触过司尔特兰德帝国的人,这里的人都充满正义,心地善良,不会仗势欺人,国家里的人民团结如一,绝不屈服邪恶的力量,更不会向黑暗低头,这些都是你曾经特别欣赏的地方,那会儿你恨不得定居在这个国家,可现在的你不再欣赏羡慕这些,要去那里,司尔特兰德人的武力才是真正吸引你的地方。
而你要找的参杭是云游时认识的好友,认识之初是因为你当时在一座高山吹笛演奏,笛声在吸引来蝴蝶,飞鸟的同时,也是吸引来无数恐怖的巨兽,你被困山洞,是这个与你年纪相仿的人解救了你,你们从此相识,作为一个司尔特兰德人,他对你的文艺才艺颇为欣赏,对你用笛子演奏的乐曲毫无抵抗,他曾夸赞你是音乐之神,恨不得让你天天为他演奏曲子,可你能想到他并不是因为他对你的音乐造诣评价有多高,而是他的身份,司尔特兰德第三寺庙守护者。
司尔特兰德帝国的每个城市都会存在这样一个寺庙,寺庙里驻扎着一支队伍,用来应对突然到来的紧急情况和不可遇见突发问题,有的队伍人数上百上千甚至上万,有的则只有零散几人,这一切都由寺院守护者的实力和城市所属位置来进行分配,和军队不同,这些寺庙都直属于司尔特兰德帝国国王,只有国王才可以对这些寺庙进行分管和下达命令,这第三寺庙,也就是参杭所在的寺庙,这个寺庙位于司尔特兰德帝国最东边的城市“亚斯蒂娜”城市临靠大海,人烟稀少,气候变化无常,只能发展捕鱼业,较为贫穷,大海的对面便是萨诺战国,有时向西方吹的海风变大,隔着空气都能闻见对面那个国家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如果未来会发生国家之间的大战,那这座城市将会是第一个战场,这个寺庙也会是萨诺战国进入司尔特兰德帝国的第一道巨大障碍。
因为参杭曾经说过。
“这个寺庙,只有我一个人驻守,这个城市,只有我一人守护。”
那时他笑了,那抹微笑让人觉得无比安心,被你深记。
这也是你来找他的根本原因,你知道,参杭虽然与你年纪相仿,但他是一个很强的人,如果他可以教你,辅导你,你一定可以完成复仇的计划。
你对此充满信心。
离开家乡,你来到伯兰迪曼和司尔特兰德帝国唯一接壤的地方
——“寒耀关口”
从伯兰迪曼进入到司尔特兰德帝国必须要经过的地方,也是唯一的地方,这里居住着两个国家的人,也许是性格脾气相对柔和正义,大家相处的很融洽,你背着行囊顺利的进入关口,找了一家旅店作为休息的地方,暂时住下。
房间中你拿出地图来确认路线,在出发前你已经写信给参杭,信里你告诉他自己会在寒耀关口居住五日等他的回信,如果五日没有信件,自己便会乘坐寒耀关口的飞冰骑前往离亚斯蒂娜最近的城市,你希望用最短的时间到达亚斯蒂娜找到参杭,希望参杭可以帮助一下自己,提供些路途上的便利,其实这路途的便利就是希望参杭可以下令让专属于寺庙之间的运行的飞龙骑来接自己一下,飞龙骑的速度要比飞冰骑快上不少,而且也没有飞冰骑那些路途停站的烦恼。
思考之余,你躺在床上盯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你觉得越来越累,越来越晕,眼神逐渐弥散,伴着一阵哈欠,沉沉的睡了过去,也许是太累,或者是太久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刚睡着的你别陷进了梦中。
梦里你又一次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那个让你抓狂的一幕,那个脸上有刀疤屠杀你全家的男人,就静静地蹲在你的旁边,手里摆弄着一枚硬币,你抄起身边的地图卷成长条狠狠的挥向那个男人,你想杀掉他,想割掉他的头颅,捏碎他身上每一处骨头,可是那个男人只是轻轻挡了一下,随即的一拳重重的打在你的肚子上,将你直接轰飞,重重的砸在墙上,你咳出一口鲜血,整个身体瘫跪在地上,那是你第一次在梦中真切感受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时黑时亮,那一拳就像炮轰一样,速度力量让人发指,而那个男人却因为这一拳开心的跳起舞,舞蹈的动作就像一只发疯的蜘蛛,跟着一种奇怪的鼓点一点一点的向你跳过来,那一拳满意的让他发狂,看到你口吐鲜血,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像个羔羊一样,他恨不得将你赶快吃掉,那个男人神经发狂一般的跳到你面前突然抽搐起来,用那双抖得不行的手轻轻的摸了摸你的脸,手指小心翼翼的沾了沾你嘴角的鲜血,放在嘴里肆意吮吸起来,而你身体在那一刻像是断开了神经间的链接丝毫不能动弹,你就只能看着那张脸对你诡异的笑着,看着他的身体扭得越来越畸形,表情越来越兴奋,就在那动作进行到一个夸张到无法形容的程度时,他猛的转过身,身体站的邦邦直,随后对你狠狠的鞠了一躬,像将身体对折一般,当你正为此震惊不能理解时,他缓慢的挺起身子,一点一点的直起腰,漏出了和那晚一模一样的微笑,那抹富有浓烈欲望的诡异微笑,你看到这一幕大叫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吼起来,不顾身上的伤痛与周遭的一切,你发了疯的去抓那个男人,可那个男人一直保持着那抹微笑慢慢的向后飘去,每次只差一点,但是就是无法触及,你吼叫着,撕心裂肺的吼,直到那个人消失,你无力的抓了抓空气,眼前一黑,掉到了更深的梦中。
你恨,这到底为什么……
当你在纠结和恐惧的梦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太阳挂的老高,窗外那关口独特的嘈杂声涌进你的耳朵,你感到口渴想起身走到餐桌旁倒点水喝,可当你想控制身体站起来时,你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你瞪大眼睛,失了心的去用眼睛捕捉周边的事物,你发现自己现在正躺在地上,身体周围都是些碎石屑,在你手不远处还有一根木棒,上衣上还有一摊干了的血迹,你突然联想到晚上做的梦,内心涌起一阵恐慌。
“原来那一切,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
你拼了命的想控制住那不由自主发抖的身体和剧烈跳动的心脏,可是全身的肌肉仿佛没有一块是受你控制的,你放弃了这种抵抗,任由肌肉自己跳动,你唯一能控制的眼睛与大脑,在你即将踏入崩溃深渊的前一秒,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有用的信息,一抹耀眼的光芒,一个巨大的屏障。
“参……………”
你使出浑身的力气想喊出他的名字,无奈却做不到。
你用那双贪婪渴望得到信息的眼睛看到,窗外远处的参杭飞在空中,手握巨剑,正用一种诡异的姿势对着你,手中那整把巨剑爆射出耀眼的白色光芒,下一秒,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参杭身边震出,他将那把闪耀着白色光芒的剑径直射向了你,巨剑离开参杭手中的时候,一股强大冲击力震得周边空气都开始凝结了起来,无数圈空气爆炸的涟漪向外飞速扩散,你看着那把巨剑顶着强大的冲击力,将空气活生生撕出了一条口子,掀起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巨浪,满城飞土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掀飞,一时间如同沙尘暴来临一般,肆虐黄土漫天,弹合只一闪光辉……
那股冲击力还没有到你面前时,你就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威压,无尽的黄沙与到处肆虐的空气巨浪在那把巨剑的后面炸乱开来,原本嘈杂的关口,在片刻时间变得混乱起来,四面八方传来无比凄惨的求救吼叫声,一时间,仿佛人间地狱,可谁知那把巨剑在即将接触到你房间窗户的那一刻,突然猛的停止,就保持那个射向你的姿势静静的悬浮在空中,对着窗户,参杭从巨剑后方缓缓侧出身子,漂浮在空中,一边向窗户走一边平淡的说到。
“出来。”
你听着这句话,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也想出去,但你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根本动弹不得,你想解释,可参杭眼神犀利的盯着你这边的方向,你不知道,那让你更害怕的一幕就此出现了。
窗户上突然卷起一阵浑浊诡异的空气脉动,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缓缓的从那迷糊的脉动中显现出来,他紧紧贴在窗户之上,脸上沾满了血迹,身体上无数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向外涌着鲜血,参杭的那把巨剑,此时此刻就停在他的眉心前方。
你知道,那就是杀害你父母的杀手,你想吼,你想告诉参杭快杀了他,你把眼睛瞪得更大,疯狂呼吸,心跳极速加快跳动,你使出全身的力气,就只想从嘴里喊出一个字。
“杀!”
可是,你做不到,那股无形的压力一直存在,你的肌肉完全不受你自己的控制……
“滚。”
参杭那清秀细长的眼睛,轻轻的眯成一条缝,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巨剑灵性的向后慢慢的移了一点,那名男子在那把巨剑离开他眉心的下一秒狠狠的重击了一下窗户,转身消失在那还在空气中肆虐的黄土沙尘之中。
参杭将巨剑握回手上,巨剑缓缓失去光芒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慢慢的支离破碎,化成一道道细小的光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空气之中,你看到参杭从窗户进到房间来,一直与那股压力抗衡的你闭上眼,又一次摔进了梦里。
这次的梦,你躺在一片深不见底的海中,海水平静的出奇,你就那么一直躺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沉去,沉到更深的海水中,你闭上眼享受这个奇幻的感觉,很放松,很温暖,很自在,很舒服……
当你再次睁开眼时,月亮已经爬上了天空,皎洁的月光轻轻点亮了这片夜空,关口那独特的喧嚣此时也消失不见,一切显得如此自在,安静,你挺起身子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大床上,那股神秘的压力也悄然不见,你抬起手甩了甩,发现参杭正站在窗口,他发现你醒过来,转过头说到。
“身体好些了吗?”
你点点头。
“还好,开始疼的要命,现在好多了。”
“没事就好。”
参杭将头转过去,你看到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那一身银白色的守护者长袍被月光照耀的散发出点点光芒,宽阔的肩膀将衣服撑起,没有一丝褶皱,尤其是那束腰的长袍设计,既不失美感又富寺庙守护者本该存在的力量,你顺着他的衣服向上看去,本来就十分精致的脸庞,几年未见竟变得如此高贵,细长又富有灵动的眼眸中仿佛藏了一片宇宙,高挺的鼻梁和微微向上隆起的眉骨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别有一番风味,就好比从刚刚梦幻森林中逃掉落人间出来的精灵,恰到好处的下巴,在月光的照射下菱角分明,你盯着参杭,眼神中出现了莫名的欲望。
“嗯,你。”
参杭突然说话,打断了你思绪与目光。
“嗯!嗯嗯!”
你慌忙的应到。
“你和我一样,有特别的能力,刚刚你在床上,我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空气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