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太子眼看他爹这进院后的架势不太对头,只感浑身发炸,一直踱步到屋门口却不见爹有啥动静,只好在那踌躇不前,李大柱却没管他,扯着邹氏的衣袖一起进了堂屋,感觉这气氛点又似乎不在自个儿身上,顿感轻松不少,迈开步子也跟着进了屋,还未来得及高兴,脑袋上确是挨了一记暴栗!
“怎么?以为此事就能就此糊弄过去了?老子回家不得问你是吧?你自个好好说说!学堂里那院墙是不是你弄垮的!”李大柱来时路上已想好了方子,现在定下心来,想起还是先整治整治这三太子,好好告诫一番,免得真等到城里员外府上当个书童,这小子再弄出什么花来,被人家给逮住就就迟了,那可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哪会像这镇上的老腐儒这般好糊弄过去。
这边李秋白也是心里有鬼,连连退后,只道那墙真是自个儿垮的,是那值日的刘洪昨日眼花还跟个夫子信口胡说,我哪有力气推得墙翻,那夫子有够糊涂却偏听偏信的,昨日在街口就抓着我,却说我不过,后来只道我课业不好要叫爹前去。
这话本就是半真半假,再加上今日里他老子本就不是要寻他的事,只是借这么个由头,先让他警醒警醒,小惩大诫,免得他今日惹祸逃脱了养成日后顽劣跋扈的习性,到时候年纪大了反不好管教了,日后真要走上了歪路,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当爹的责任。
所以当下也不打断而是先听他说完,等到李秋白把辩解之词都说尽、也没什么言语了,李大柱搬过凳子坐下,叫儿子也坐对面,视之半晌后开言道:“我观你之言也有几分道理,但还是语焉不详、言尽不实,你先不必急于否认,我也知道你往日顽劣,昨日那墙塌之事就算不是你所为也定然与你脱不了干系!不然你断不会跑到后山去,只因你为躲人耳目!这才有遇蛇一事!你看我说的可对?”李秋白顿时只感喉咙发紧,不由吞了下口水,不敢抬头,两眼扫视别处,只当爹爹神人,默认了罢。
邹氏自进了屋就看这爷儿俩言语相斗,也不插话,直看到儿子败下阵来,也算明白了昨日有些不清不楚之处。非是她心智不如李大柱,只是这母爱天性,心底宠爱这三儿,加上平日里只有母子在家相依为命,这家法倒从来都是等爹爹回来了再执行的。
眼见教训的也差不多了,邹氏走过去当个红脸,隔开那当爹的,拉过儿子打了打圆场,说你小子书不好好读,尽干些胆大妄为之事!莫以为此番躲了过去就暗自得意!须要谨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以后切记要谨言慎行。
今日我跟你爹还有要事跟你交代,你放下心思,且仔细听你爹爹言语。
李秋白听爹爹训完后并没有家法伺候,反到是娘过来说了给他说了一通,看来是有什么紧要之事,当下也望下爹爹,尚不知自个儿将要入城。
李大柱环视了下四周,站起身来探了探窗外,示意娘儿俩围拢一些,言说今日镇上所见所闻,毕竟这事情起因就是咱家三儿,眼下苦主已找来就住在镇上张家,推算近段时日这镇子上将麻烦重重,自己已想好对策,就是举家暂避风头。
没想到自己闯下之祸事竟会如此之大,居然搞得要全家搬离此地?李秋白听着他爹说话,不由得有些发懵。
“等下我和你娘出下门,你自己在家收拾一下,我已在城里给你找到好去处,到了再知会你。”李大柱说完就打发李秋白回房自理,把邹氏拉过一旁细细商量良久,等想出个主意来后,回屋背了个包袱,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李大柱自打出了门,脸上变换颜色,边走边把个衣服领子袖口等处扯得凌乱,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转过街口后面就来了邹氏,一边追一边喊:“李大柱,你站住说个明白!到底为何又要前去城里!这刚回来就又要出去,可是在城里找了相好的?今日不说清楚,跟你没完!”这嗓门大得吓人,引得路过的驻足、住家的张望,更有些闲汉远远的就围拢过来,嬉笑着指指点点。
见自己婆娘已开始计划,李大柱顺势转身,口里直说你快回去,我是去城里有事,你少跟我胡搅蛮缠的,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尽是扑风捉影,大家别听她瞎咧咧,都散了吧。
那邹氏可不依,一把扯住李大柱,挣巴了几下,把个头发都弄散了开来,口中只对那些个围观的喊道李大柱说话不清不楚,定是要抛妻弃子去找城里相好的过,今日不活了之类的话。
李大柱面露不耐,作势要打,旁边早有那热心的大婶、关注的闲汉人等三三两两地过来把他二人拉开相劝,都是言些过日子不易、须要相互忍让之语,更有和他家相熟的街坊劝李大柱住手,告他要给媳妇儿说个清楚明白,免得夫妻不睦,家庭破裂只苦了李秋白小儿。
见到这些个古道热肠的热心街坊人等一将上来,弄得李大柱脸上都差点没绷住,心道就是这小子惹来的破事,要他爹娘来擦屁股的咧,但口中只得言道自己可没找什么相好的,去城里是有要事的,这婆娘是在瞎搅和。
这厢邹氏见还是这套说辞,只道你是要撇下我们娘俩自己去城里快活,众人等劝和的、言理的都愈加热烈,把街口硬是整的热火朝天一般,李大柱眼见这气氛差不多可以收尾了,又装作无奈状言说劳费各位古道热肠,今日真是怕了这母老虎,这般发泼作甚,自己只是去城里给儿子谋个差事罢了,正找人牵线,还未办成不好声张而已,并无甚相好。
众人一听并无所想象中的情节,顿时只感索然,场面顿时就冷了下来,那邹氏口中却称你可少拿这话诳我,我带儿子与你一同前去城里,你可敢当着众人答应?
围观人等又有起哄的,李大柱哽着喉咙、硬声回道同去就同去,自己可是问心无愧的之类话语,其他众人也都言说做个见证云云,邹氏才罢休拿手扯住男人包袱说今日不能走,等我回去打点些行李再明日同去,李大柱也依了她,当下夫妻二人回家,众人等也无聊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