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悦盯着苏牧青的脸庞,自顾自的遗憾。
苏牧青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其他感官却异常敏锐,再加上他从小习武,听力和直觉异于常人。
感觉到人群里有一抹打量探究的目光盯着自己,忍不住皱起眉头,凭着直觉扭过脸,不知是谁这么无礼。
看到那两道浓眉带着不悦微微皱起,宋时悦连忙把头埋起来,悄悄往张婶身后躲了躲。
老大夫起身,掰开苏牧青的眼皮,仔细查看了一番,苏夫人和女儿紧张地站在一边,一会儿看看苏牧青,一会儿看向老大夫,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敢问大公子,这眼伤因何而起啊?”
老大夫放开苏牧青的眼睛,又开始把他的脉搏,这才皱起眉头,捋着山羊胡子问道。
“是先被木头砸中后背,后来才看不见的,大夫,我的眼睛,可还有治?”
苏牧青暗暗握紧了拳头,鼓足了勇气问道,随后像是等待家长处罚的孩子,一言不发。
苏夫人和苏牧沄也期盼地围过来,齐刷刷看向老大夫。
“这......既无内伤,又无外伤,却目不能视,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不如请其他几位神医一同来看看,再做定论。”
老大夫捋着胡子的手顿住,一脸的惭愧。
苏牧青抿起的嘴角渐渐松弛开来,眉毛也耷拉下去,一副无望的姿态。
苏夫人和苏牧沄眼里期盼的亮光也一点点暗淡下来。
这些大夫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个唉声叹气,摇头晃脑,说来说去都是车轱辘话。
什么好好调理,放松心情,多多休息,先服一些去肝火的汤药,再另请高明之类的。
苏牧沄命人送走了那些大夫,贞吉院热热闹闹一阵子,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一个个都是徒有虚名!齐府医偏偏这个时候告假还乡去了,真是的!”
苏夫人救子心切,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当着儿子的面儿,又不好表现得太失落,只得强打起精神,小心安慰。
“淮城这么大,藏龙卧虎,再找找,一定会找到医术高明的神医。
文初,你去贴一副告示,举国之内,若有人能医好青儿的眼睛,我苏家愿以白银一千两,药铺一间,作为酬谢,并将神医奉为座上宾,年年岁岁,我会让青儿亲自登门拜谢!”
文初抬头看了一眼苏牧青的脸色,只见苏牧青阴郁着脸不置可否,只得奉命去做。
待苏夫人走后,苏牧青呵退了一众人等,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屋子里叮叮咣咣,噼里啪啦,贞吉院所有的丫鬟小厮都垂首站在廊檐下,一个个噤若寒蝉,那上好的瓷器,仿佛不是砸在了地上,而是砸在每个人心里。
宋时悦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回头一看,是宝莲,她不知何时来到了最后面。
“嘘,先带我回你房间。” 宝莲拉着宋时悦的衣袖,凭感觉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