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听了这番说辞,也不再像先前那样积极了。
虽然觉得儿子这番话像是歪理,但依旧默默接受,不管怎样,只要不是儿子动了真情,就都好办。
苏府,绝不能找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做大少夫人。
宋时悦听了这番话,则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苏牧青刻意避开她的视线,垂着眼眸,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公事公办的样子,跟之前给她喂饭的时候,简直天差地别。
呵,翻脸不认人的样子,真是让宋时悦大开眼界。
她还不避讳地直视苏牧青那双无所谓的眼睛,心里很是后悔,早知道,就该让他一直瞎下去了。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反复无常?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她冒着风险给两个孩子扎针,难道也是存了趁火打劫的心思了?
如果那两个孩子在自己手下没有被救回来,自己岂不是更加说不清楚了?
宋时悦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憋屈,她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的委屈从何而来。
“苏公子的意思,是我故意把人推下水,再出面救治,以此邀功了?”
宋时悦也挺直了腰背,怒目看着苏牧青,强压着颤抖的嘴唇,握紧了拳头不管不顾地质问起来。
苏夫人回过头看到她眼角泛红,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才觉得他们母子俩这番作为,太过分了。
不管宋时悦是什么出身,她的功劳都不可忽视,自己赏也赏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眨了眨眼睛,带着歉意试图安慰宋时悦:“牧青没有这个意思,他说话一向耿直,你别往心里去,要怪就怪我老糊涂了,想一出是一出。”
“母亲何必自降身份说出这样的话?这些小事,还是让儿子自己来处理吧,这几天您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苏牧青冷冰冰地看了宋时悦一眼,她正红着眼睛,对自己怒目而视。
心里不自觉地有些愧疚,但他还是装作无事的样子,起身走到苏夫人跟前。
弯下腰搀扶着苏夫人起身,也不管她担忧的眼神,扶着她的胳膊,径直把人请出门外。
苏夫人张口还要说什么,又见儿子沉着脸转身回屋,吓得她只好噤声。
虽然不想承认,可她打心底里还是害怕长子发脾气的样子,那与生俱来的威严,比淮安侯还要让她忌惮。
苏牧沄正想上前安慰宋时悦,却被返身回来的苏牧青无情地拉着胳膊往门口走去。
母亲和弟弟一言一和说的那些话,她早就看明白了,只是还没有开口,就先被苏牧青的身影堵在面前。
“你也不必在这里待着了,这两天受了惊吓,赶紧回去歇着吧,啊。”
苏牧青说着,毫不客气地把苏牧沄连拉带推地送出宋时悦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