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上次闹得太僵,所以才要缓和一下两家的关系。
眼下父亲和牧洲在外面,淮城的安稳也很重要,我们不能再结仇怨。
更何况现在城中兵力空虚,我们必须先稳住当前的局面。”
“可他们看起来并不领情。更何况,区区一个柳家,能对淮城造成什么影响?”
“母亲此言差矣,眼下不比平时。
战事当前,我们少一个朋友,敌人就会多一个盟友。
哪怕我们与柳家道路不同,也不能将他们往敌人手里推。
景离王培养了许多细作,此刻说不定已经混到城中了,万一他们趁机离间,挑拨柳家生事,岂不是横生枝节?”
“细作?”
苏夫人闻言大吃一惊,果然外面的事,她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可有真凭实据?”
“早在大永回来给您送信的时候,他就悄悄告诉我了。
他跟我说,外面贼寇多,父亲命我好好守着家里,别让家里也进了贼。
只是当初儿子瞎了,不能阻止。”
想起那段处处掣肘的日子,苏牧青仍然觉得痛惜。
苏夫人脸上的责备换成了沉思,看着儿子又恢复了以前的英武风姿,她觉得鼻子一酸。
老天爷终是眷顾她的。
“既然如此,便由你去吧,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来找我。
我走了,你忙你的。”
她对着儿子宽慰一笑,独自走出了房间。
宋时悦的房间里,传来一阵说笑声,苏夫人听到,猛然止住了脚步。
“你们好悠闲呐!还有时间说笑,院子里的活儿都做完了?”
柳嬷嬷见苏夫人面色凝重地移步到宋时悦房门口,上前就将里面的人吼了一顿。
宋时悦正给张婶按揉胳膊,被柳嬷嬷一声大喝,吓得手都抖了一下。
张婶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上去给苏夫人行礼。
“启禀夫人,是我胳膊疼,不舒服,所以才找拾一给我揉一揉,她不是故意要偷懒的。”
苏夫人并没有追究下去,而是上前主动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和善地跟宋时悦聊天。
“拾一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我们都不知道,要不是上一次的事,你的本领岂不是被埋没了?
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医术,你是跟谁学的?爹娘都是做什么的?”
苏夫人似乎对宋时悦的身世很感兴趣,上次没问出来,被苏牧青打断了,这次又重提起来。
宋时悦为难地看了苏夫人一眼,低下头开始避重就轻地回答。
“回夫人,奴婢从小跟着外祖父学过几年医术,只了解过几个紧要的大穴和一些常见的经方针灸。
奴婢并没有什么高深的医术,上次的事情,也是侥幸而已。”
宋时悦对苏夫人并不算太了解,只见过她因为苏牧青的眼疾,发过几次脾气。
但入府这么久,也没见她真正惩罚过什么下人,在她看来,苏牧青倒是跟苏夫人有些一样的疏离与清冷。
苏夫人一听便笑了,她看向张婶,指着宋时悦说道:“这孩子心性不错,明明做了大功德的事,却还是这么谦虚谨慎。
你还有什么亲戚吗?是不是因为战乱,才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不然,以你的本事,总能找到好出路的。”
苏夫人提到战事,又是心头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