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候车厅里一片狼藉,乘客受到惊吓四处逃散,中枪的女教师哀嚎不已。
“啊!”
猛然间空中的编织袋炸裂开来,钟sir终于忍不住痛感叫了出来,他右脸脸颊被啃下银元大小的伤口,整张脸血肉淋漓。
“嘭!”“啊!”
大部分人被钟sir的惨状吸引,凶手乘机空中踢翻两位警员,等反应过来,凶手已经跑出候车厅拐角。
几名反应快的警员开枪射击,也被凶手躲过。
钟sir从裤袋掏出一块手帕捂住伤口,执枪前追,其他人急忙跟上。
过了拐角,一堆乘客在角落瑟瑟发抖,凶手不见踪影。
不可能跑这么快!一定藏在哪个角落,钟sir倚靠在墙壁,四处观察,脸上的血已经把手帕浸透。
其余警员四处散开搜索。
钟sir丢掉手帕,又掏出一块新手帕捂住伤口,很快又被浸透。
刚好旁边不知道哪个乘客逃离时落下的行李里有医用棉絮,钟sir赶紧扯出一块捂住伤口。
如果李先生在就好了,钟sir心里希冀着。
……
“哒,哒,哒。”
李同寿慢悠悠踱步走进候车厅,此刻里面就剩下李凤仪扶着受伤的女教师。
“什么人?举起手来!”听到脚步声的李凤仪拔枪直指对面,女教师失去支撑屈躺倒地。
“放松,李警官。我是来帮手的。”李同寿举起双手,慢慢向前走去“大只佬是我朋友。”
李凤仪听到大只佬三个字,态度立刻缓和不少,收起手枪:“大只佬到了吗?他在哪里?”
“他不在,我是碰巧来这里而已。”
李凤仪一脸失望。
“你现在打电话给大只佬,让他赶紧过来,我看看这个女人。”
李凤仪惊醒,掏出手机就呼叫大只佬。
李同寿翻看女人的伤势,按照电影的剧情,这个女人会被钟sir的霰弹枪误伤,左手齐肩而断。
所幸钟sir最后还是换了手枪,不然李同寿也无能为力。
正常枪伤是不需要截肢的,除非四肢被打得粉碎或者伤口长期得不到治疗,导致发炎化脓。
短短几分钟,女人的伤势就迅速恶化,这就是因果的力量吗?
“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个印度人?”李同寿双手虚探,慢慢转移伤势。
女人的伤口流血量开始减少,萎靡的精神振作起来。
女人感激地看向李同寿,嘴唇发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认识他不够一天,可感觉认识他很久了,很想帮他。”
李同寿停下手中的动作,右手的绑带微微泛红。李同寿只是把女人的致命伤,如筋骨连接处的伤势转移一下。
“我真的觉得很奇怪,搞成现在这样,我一点都不后悔。”女人脸上露出释怀欣慰的笑容。
李同寿听得头皮发麻,这就是因果,女人明明在帮助一个杀人犯,且因此身受重伤,可似乎不觉得有问题。
因果,让你莫名其妙又心甘情愿的付出或者心安理得的享受。
偏偏当事人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就算事后醒悟过来也只会感叹一句当初的盲目。
李同寿小时候在村里看过木偶戏,彼时只觉得有趣。
木偶师在台下拨弄关节,木偶在台上摆手踢脚。木偶师在台下嘻唱怒骂,台上木偶浓妆重彩,嘴巴一张一合。
那些木偶如果有生命,会不会以为那些表演是自己是在演绎自己的人生。
如果我们就是那个木偶呢?那个有生命的木偶?
我们读书时散漫放荡是因为自己生性爱自由?我们浪子回头是因为自己对人生有感触而幡然醒悟?
有人爱情长跑最终抵不过现实厮磨,有人分分合合最终修成正果。这些是因为双方的弃守和坚持吗?
在每一次重大的人生抉择时,是我们从心做出的决策,还是冥冥之中的因果命运在影响着我们?
世上真的有自由意志吗?我们做的一切决定真的是出于本心吗?
我们以为的以为,是我们以为的吗?
如果不是!
那是只有这个世界有因果,还是所有世界都有因果?
现实世界里的李同寿,很多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个木偶,这场穿越让他有机会扯掉那些丝线,看清自我。
所以就算转移伤害很痛,李同寿还是要硬挺到昏厥。明明很想置身事外,偏偏又深入险境。
只有这样才能感悟因果,不仅仅是为了脱离这个世界,也是为了脱离束缚!
为此,哪怕付出生命也不足惜,被操纵的生命毫无意义!
“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冥顽须悟空”。
自由!我要定了,耶稣也留不住!
李凤仪也打完电话,大只佬正在赶来的路上。
看着女人缓和的伤势,李凤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惊喜得看着李同寿:“是你!我听那帮师兄提过,有个师兄就是这样被救活的。”
“大只佬能看到因果,你能救人,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练的。”
“你看起来也不是很健康,能不能把伤势转移给我,我来帮你分担一下。”
李凤仪絮絮叨叨,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李同寿只觉得她聒噪,本来受伤心情就不好。
听到最后一句,才懂了因为什么会破戒帮她,这种善良太难得了。
不是小孩子那种懵懂无知,听从大人教导与人为善的善良,那叫乖巧。
是经历了社会的险恶,尤其是在警队,看到的社会黑暗面更加深刻后,李凤仪还是保持着对世界的热爱与善意。
罗曼罗兰那句: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很多人都听腻,听烂了,可每过一段时间就被重新提起。
说明这样的生活态度太难得了,以至于很多人做不到,只好隔一段时间把这句话拿出来,提醒自己。
希望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最终能做到笑看生活。
“不用了李警官,保持你的善良,这会是你最好的护身符。”
“好了,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吧。”李同寿闭上眼睛歇息。
李凤仪本来还想问一些大只佬的情况的,看到李同寿一脸困倦,只好罢休。
时间一点点流逝,静谧的氛围带不来内心的宁静,就像看不穿的黑暗,仿佛有野兽在潜伏。
“嘭嚓!”
李凤仪背后的通风管道被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手一把抓过李凤仪,紧紧勒住她的脖子。
“啊!”李凤仪短促的一声惨叫后,就发不出声来,手枪也掉落在地。
是那个逃犯!怪不得拐角就消失,原来是藏到通风管道里,然后现在折返回来找那个女教师!
女教师看着逃犯,不敢大叫,怕引起警察的注意,又不想李凤仪受伤,只好不断摇头哀求凶手放过李凤仪。
李同寿听到动静睁开双眼,对眼前的场景一点也不意外,侧头看向车站入口。
只见大只佬骑着战损版蓝色摩托车带着蓝色头盔进来,来不及脱掉头盔,大只佬三步并两步冲了过来。
凶手看到有人,提起李凤仪往通风管道往上爬,其力气之大,拎李凤仪就像拎着只猫。
大只佬顺着通风管道外围,一拳一拳击打铁皮,那铁皮像纸糊的,一碰就破。
“嘭!”
“嘭!”
“嘭!”
“嘭!”
大只佬借助破洞,一拳一拳往上爬,像是在爬竹梯,速度快得堪比平地跑步!
“嘭!”又是一拳,这一拳正好击透铁皮,正中凶手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