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石青洞府之后后,青羽夫妇二人则同李英华拱手拜别,今日是李英华与苏灵的定亲之事,作为事主自然要提前赶往碧落谷的水帘洞迎接客人。
阮春竹目送走李英华后,双瞳中的幻惑之术消散,瞳色恢复成棕色。
就在刚才她偷摸施展了‘幻惑吐真术’,悄悄辨认苏长青所言的真假。
此术的效用是可以洞察修为低于自己的弟子,有无谎言的痕迹。
尽管苏青羽在家中言之凿凿,信得过苏玉瑶和苏长青二人,但事关六色魔教和宗族安危,阮春竹作为第三代修士的主母,自然没有放过这次的监察时机。
望着散去幻惑术的发妻,苏青羽缺有些不大乐意了,他轻哼一声,甩着衣袖扬长而去。
“相公,你怎么还生气了,我这不是怕侄儿瞒着我们什么事情嘛?”阮春竹红唇微启,连忙跟上前去。
“你竟然对长青用了幻惑术,这要是让他知道了,我这当大伯的该如何自处,合该羞死在当场。”苏青羽有些没好气,拍了拍面皮道。
眼见苏青羽一脸怒气,阮春竹眨了眨灵动的双眼,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出言反驳。
“相公不愿疑心族人,自然是重情重义的,然而自从长青的父母殡天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现在他又刚斩杀了魔修,元家那边就出事了,我不得不有所疑心。”
“那你也应该提前知会一声,我那可怜的族弟和族妹就剩下这么一个孩子,你叫我入梦时分,有何颜面去见他们?”苏青羽摆着大手,继续道:
“那你有查到些蛛丝马迹吗?”
阮春竹闻言摇了摇头,应允道:
“不曾,他没有撒谎,确实不知元家修士失踪一事。”
“那不就得了嘛,这些年我们忙于族务,很是亏待了长青,眼瞧着他这一身炼果天赋愈发惹眼,他日等云英长老出关,我必得上报过去,弥补下我这做大伯的缺憾!”
“那是自然,妾身也在时时照拂他,但是说来也奇了。”阮春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疑惑,“你说这长青侄儿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就有些性情大变呢,如今他给我的感觉像是躯体里住了一个苍老的灵魂,这绝非是他这个年纪的修士该有的沉稳气势。。”
“我们苏家的种本来就是大器晚成的。”苏青羽仰着上半身,颇为自豪,“别看现在咱们宗族没落,日渐西山,我可都指望着长青这一代崛起呢。”
“是是,相公说得是,不光长青这一代,赶明到了宗族新弟子入门测验的时候,他们也是宗族的未来!”
......
苏长青收拾好灵石细软,前往了碧落山谷的林间水帘洞,路途中,许多谷中弟子看他时都充满了敬佩之情,因为眼前这个看似只有炼气五层的修士,竟然斩落魔修的魔头于马下。
甚至他的出现顿时让一些路过的妙龄女修,俏脸一红,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对于苏长青来说,如此名声,这并非是值得夸耀的好事,他只想安静地当个炼果师,修炼法术,争取五十岁之前迈入筑基期。
在这水雾弥漫的山壁洞穴前,男女修士们穿着各色服饰,手持拂尘、法器、宝剑等物,准备参加即将开始的水幕小会。
再过半刻钟,这场盛会便会隆重举行。
“师弟来了,快过来坐!”何从霜瞧见苏长青到来,轻轻拉着他坐在边席上,然后倒了一杯冬香果茶。
他也没有客气,双手接过茶盏,轻叩木藤桌以示感谢。
此茶灵力四溢,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师姐,这水幕小会好生热闹,今日应该会来许多大人物吧?”
“苏灵师妹要与李家那厮定下三年之亲,可不是一等一的大事啊!听说昨日清河石家的小少爷听闻噩耗后,竟在家中口吐鲜血,好一番折腾!”
“那石励竟痴情十妹至此,大约会坏了他的修行吧?”
“唉,我们这些修士若是动了痴情,离这修行大道恐是无望了,石家的家主最是心疼这个幼子,怕是不会与我们苏家善罢甘休了。”
半个时辰后,遥远天际处,一抹流光划破远方的天际,十来名青袍修士御剑飞行,如同流星赶月般降落在水帘洞。
作为本次小会的主事人,苏大宝着实有些意气风发,身着一袭精致的长袍,材质上乘,颜色多为深蓝或墨绿,上面绣有细腻的云纹,不慌不忙地迎接幻剑宗的客人。
“小友身体可好些,老道我这续命丸可还不赖吧。”在这群修士当中,走出一老朽,正是景阳真人,他缓缓抚摸着白须,亦步亦趋地走将上前。
“哎呀,稀客稀客,真人快些落座吧,我已命谷中弟子备好了上好的灵果,咱们可说好了,你们幻剑宗的弟子今天不醉不归!”
这些幻剑宗的修士刚一落地,苏长青就已看到了两名筑基期修士。
除了景阳真人以及那些随行弟子的气息薄弱了些,那一男一女,一青一紫交相辉映,一下就吸引了在场修士的目光,让人无法挪开眼睛。
“筑基期修士!”人群之中,颇有些眼力见的弟子高呼惊喊道。
幻剑宗作为流沙水泊的正道大宗,自然是有些底蕴的,外派出的巡视弟子,竟然都有着筑基初期的修为,此二人放在苏山炼家,也足以担得上筑基长老的职务!
苏长青万万没想到这么快便能见到筑基修士,周围不少还在寒暄的修士,不禁低头噤声,就连平时习惯插科打诨的苏大宝,都有些神情严肃了。
不过,这青紫二人的神情很有些傲慢,高高在上的睥睨众人,仿若视在场的众人于无物。
感受到周围崇拜的目光,那青紫二人顿感无聊,越过景阳真人,大步上前:
“我等顺应幻剑宗长老之命,来此巡查魔修踪迹,既然你们苏山炼家举行小宴,理应赴宴,只是行程紧张,我们自然不便过多逗留。”说罢,这二人领着幻剑宗的修士,包括那景阳老道,寻了一偏僻角落,自顾自地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