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路明非和苏晓樯来到了七星塘。
七星塘并非池塘,而是一个巨大的潟湖,潟湖跟海之间隔着一道沙堤。
路明非上中学的时候,那道沙堤就是本地最出名的爱情圣地,夜幕降临的时候,随处可见手拉着手肩靠着肩的男孩女孩。
人多的地方就有商机,先是有人骑着三轮车来卖馄饨和牛肉面,接着旁边的渔村里开起了小龙虾馆,跟着开起来的还有小酒吧和火锅店,甚至一家足浴。
足浴城是叔叔的买卖。叔叔首创了能喝啤酒吃小龙虾的足浴城,还有人帮你剥壳。剥壳和捏脚的统称服务员,并不区分,好在客人们很少思考帮他们剥壳的手是不是刚刚捏过他们的脚丫子。
如今的七星塘更是人流如织,为了扩大经营范围,商家们在潟湖里搭建了浮台,浮台用铁链固定在岸边。海水涨潮的时候偶尔也越过沙堤进入潟湖,但绝大多数时间潟湖里只是微风徐徐细浪起伏,那些绷紧的铁链保证了浮台的稳定。
路明非没怎么来过,还是被苏晓樯牵着手登上一座浮台。
苏晓樯走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就告诉路明非他点完菜了。
然后,服务员就端来了一桌子的小龙虾和烤串。
“诶,你喝不喝酒?”苏晓樯两只手交在桌子上,身子凑向路明非说。
“稍微喝点吧。”
“好咧!”苏晓樯站直了身子,大大咧咧地招了招手,“再来四听啤酒!”
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架子。
“这是个好地方。”路明非环顾四周,看波光荡漾,浪潮起起伏伏。
“滨海虽然现在不是什么出名的地方,但近几年来发现可迅猛了,是国家的大力发展区,”苏晓樯说着,还用手比划比划,“我说,你毕业后,回滨海工作呗?”
“我哪儿还有选择?”路明非有些好笑,“干这一行,就是世界各地飞来飞去,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不太平?”
“……”
苏晓樯拿起啤酒吨吨吨地喝了一口,她的目光游离在水面上,商贩正划着小船卖河灯,河灯随波起伏,像是朵朵明亮的莲花。
“但我不后悔。”她说。
“我争取来到华国的机构工作,到时候见面的机会多一些。”路明非笑道,和苏晓樯碰了个杯。
两个人转眼就忘掉了不愉快,继续碰杯喝酒,剥壳吃小龙虾。
饭后,两个人来到河堤。
这里有许多人在放花灯。
听人说,这是一种祈福。
这边的说法,说是把愿望写在河灯上,伱的河灯飘得越远,你的愿望越是有机会成真。
“你要不要也放一个?”路明非轻笑着撇过头问苏晓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