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帮我去通个消息总行了吧?”
“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这,这怎么就叫为难了?
皇甫秋翼……怎么总是变着花样整她。清舞翻了一个白眼。
让她免费诊脉也就罢了,让她入夜一个人在王府里面等着,古叔怕不是会担心;况且此刻若是有旁人拜访他,也不知道自己又要怎么被卷入到他的风流韵事中去了。
无奈再怎么询问也得不到王爷在哪里的回答。清舞一咬牙,既然皇甫秋翼有心整她,她可不能亏待了自己,前脚一跨,身体一转,不多时人便移动到温暖的前厅了。
室内的陈设相当简洁。墙上挂着不知哪位大家书写的诗词,用楠木制作的会客椅上,盖着深蓝色的套子,好像好久不曾用过了;中间的圆桌上端放着一个镂空的象牙灯罩,室内亮着幽然的烛火,努力照亮着屋子。
掀开套子,楠木座椅干净如新,溪涧清舞坐下来。
正当她思索着偷偷翻越外墙,回药铺告知古叔一声,再悄无声息回到王府之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了淡淡的草药味,细细分辨下,不是她早时送到王府的迷迭香气息。
约合一炷香的时间,传来的药息浓烈起来。一缕虞美人的香气似有似无的飘散在前厅里,溪涧清舞瞬间回忆起下午在太医院书写的药方。
为婉莹郡主开出的草药方子,无论是熬制还是服用,都应当在太医院进行,那气味是如何出现在皇甫秋翼王府内的?
且不说药材的复杂程度,单是熬制工艺就大有讲究,若不是专业大夫,怕是很难拿捏火候。可五王府里面,似乎并没有有能力熬制解药的大夫,若是有了,下午医治婉莹郡主的人,大抵不会是她了。
不对。
她转念想到,或许是府上的哪位高人隐藏了实力,毕竟皇甫秋翼本人也非常擅长伪装,不是吗。
心生疑惑,又对答案充满好奇,溪涧清舞见四下无人,悄悄从前厅溜了出来。
前厅后方纵横交错,清舞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气味的来源,书房。
大门紧闭,屋内开着灯,从窗边看去,明明灭灭的灯火映照出两位身影,清舞听见悉悉索索的谈话声,竟是已经离开的皇甫秋翼!
她迅速藏到身旁的灌木后面。
“爷,已经找遍了我们所有大夫,他们对您身上中的毒均没有头绪。”
“银玄,”皇甫秋翼的声音冷冽而低沉,像淬了冰,呼吸深重:“本王的身子,还能支撑多久?”
“爷,”银玄的声音急切而焦躁:“您需要尽快接受治疗,这‘销颜散’不但长期改变了您的容貌,而且害您每月中旬都要遭受这寒毒之苦!”
“哈——”似乎是皇甫秋翼长叹了一口气,声音醇厚低嗓:“改变容貌倒是小事一桩,每月中旬这般亦是可忍受的。只是这仇,必定是要报的。”
“爷,”银玄的声音略显犹豫:“我们必须为您找到解药,如此这般方能确保计划的长久实施。
“古书上记载,‘销颜散’危害非同小可,初期中毒者只是简单遭受寒毒之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身体会由于寒毒的侵入而有所麻痹,可能再无法动作。
“到最后,中毒者会被永远禁锢,更有甚者,禁锢致死!”
片刻的安静,皇甫秋翼并未言语。
“本王是知晓的,银玄。”他的声音忧然而低沉,隐隐地流露出几分狠厉来:“在而今有限的时间内,一是需在九洲范围内找寻名医;二是,养精蓄锐,等待推翻这腐朽木讷统治的一天。
“明耀国早就该易主了!”
……
皇甫秋翼在策划谋反!
在利刃般凝固的月光下,在这低矮的灌木后面,清舞被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出了一身冷汗。
本只为找寻解药之源,如今却听见了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
书房的谈话声复徐徐传来。
“……爷,还有一事。今夜珠珠小姐约您在老地方见面。”
“本王知晓了,”他的呼吸依旧沉重,声音却在听到这句话后,夹杂了一丝温暖:“你且告诉她,本王今晚会准时赴约。”
后窗洞开的声音传来,银玄已经离开。
溪涧清舞的第一反应便是提起轻功,着十二分精力,准备追上早已远去的银玄。
但是接下来。
“谁!”书房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皇甫秋翼青衣浅淡,袖口绣着月白飞鸟,他深邃的眼底如同化不开的墨,好看的剑眉皱着,呼吸沉而重。
来不及停住脚步!顷刻间,溪涧清舞暴露在他的视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