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它生长在悬崖峭壁的缝隙间,随风飘动;千年间才生长一次;花瓣细长,伴有丝丝缕缕的红印,远看如同一只只逆风飞翔的凤凰般夺目,遂由此得名。
这药材吸收天地精华,乃大补之物,短时间内便可补充全部的内力,治愈患者反噬所带来的后遗症。
可听这贵气的名字,便可知获取红凤玉莲的难度。
这世间,还未有人亲眼见过这稀世珍宝。
换句话说,她的眼疾,无药可医。
……
“红凤玉莲……”皇甫秋翼少间打破沉默。
溪涧清舞朝他望去。
“本王倒是听说过这味药材。”
但而后,他眉宇微凝,冷峻间透着几分内敛的气度,深邃漆黑的瞳孔没有一丝杂质,看不清半点深处的情绪,有些清绝地对着溪涧清舞道:“但是你此次贸然参军严重违反军规,会受到惩罚。”
真是好笑。
溪涧清舞首先想到。
这般拐弯抹角地发言,不就是想要告知她,若是想要得到红凤玉莲,治愈双眼,必须强制承受军罚么。
然而,似有似无间,她亦是感到讶然。
这似乎非常不像皇甫秋翼的作风。平日里,他定是会雷厉风行吩咐属下将她捉到地牢里面,而现在,他竟然同她提出了交换条件。
说他想明白了,溪涧清舞定是千万般不信任的,可她确实不明白,皇甫秋翼同她商量的缘由所在。
实际上,她根本不屑于得到红凤玉莲。
本就可以通过指腹把脉为生,眼睛能否看清,大抵都不会对生活产生影响,所以治愈,亦或是不治愈,她皆无所畏惧。
“殿下若是有红凤玉莲便是极好的,臣方才诊断,姑娘这内力反噬的程度之大,后期很可能对其五脏六腑产生影响,需尽快治疗。”军医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皇甫秋翼沉默,只是凝着溪涧清舞,眸中透出一抹深究。
见她半倚在床榻之上,面容惨淡,眼底透着倔强,明明忍受极大痛楚,却始终一言不发,不肯向他低头。
他此生,第一次产生了无法捕捉的无力感。
“若你一直不肯承认罪行,便好自为之吧。”皇甫秋翼目光微闪,侧首瞟了她一眼,面色冷淡,执起折扇,径直起身,走向门外。
等到冬风迎面而来,他反而感到一阵舒适。
突然,坐在不远处的阿石引起了他的注意。赫然一瞧,他脚边随意散落着沾了血的绷带,膝盖还在流血。
皇甫秋翼心口一抽,看见阿石,就回忆起昨日溪涧清舞被一路抱着,奄奄一息的模样。
理智告诉她,二哥的细作不应当被怜悯,被救助;可是他却,假装在不经意间提到了红凤玉莲,只是想让她开口。
或许只要她开头,他就愿意给。
可是她不为所动。
“将军,清舞姑娘现在如何了?”阿石看到皇甫秋翼从营帐出来,赶忙上前问道。
皇甫秋翼没有转头,只是勾唇一笑,似乎很不以为然道:“你若是关心,便自己去看看,问本王作甚?”
“将军,小的从外面听到,姑娘需要一味重要药材治疗,小的愿意为姑娘寻药!”
皇甫秋翼眸光微闪,转过头睇着阿石,厉声打断他的话:“你?”
“姑娘是为了大家,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我帮她,也是在回馈姑娘。”
皇甫秋翼长袖一挥,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冷冽一笑,目光深邃寒凉:“为了大家?”
如何是为了大家?
做好事却不肯亲自说出口吗?
他着实觉得好笑。
……
半个月了。
已经半月过去了。
皇甫秋翼再没来过军医院。
溪涧清舞虚弱地躺在床榻上,眼神空洞得如同一只失了灵魂的木偶。门外,有几只一直喋喋不休的麻雀,似是无法找寻到吃食,无助地叫喊着。
内力反噬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快很多。
这几日,她有时候躺着躺着,便会昏睡过去。阿石见她,那般安静地躺着,就像一片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残叶,近乎没有存在感。
眼睛亦是不好了,隔三岔五地流泪,而后便是生疼。
“哎,我也不知往后,还能不能去医治阿石的母亲了。”溪涧清舞半开玩笑道。
本是调节气氛的打趣话,但阿石在看到她面容苍白的模样时,非常不忍;说了句“姑娘还请等下”,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