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儿臣今早为您炼制的丹药,还请过目。”溪涧清舞双膝微跪,面容不卑不亢。
“哦?”南城皇帝面上流露出兴趣,随即招招手;在其身侧站着的公公遂转身走向溪涧清舞,接过其手中金光熠熠的锦绣盒。
紧接着,公公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双手高举,将其完整地呈现在皇帝眼前。
只见不大不小的盒中,五个琉璃小瓶内,摆放着五枚五颜六色却大小一致的丹药。
“陛下,”溪涧清舞声线如泉水般清澈,不沾染一丝杂质:“请容许儿臣,为陛下逐一介绍这五枚丹药的用途。”
南城皇帝衣袖一挥:“准。”
溪涧清舞懒懒一笑,拢了拢一头青丝,嘴角含着丝丝笑意:
“这枚黄色的丹药,名曰:增元丹,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为使用者带来大量体力,其效力持续将近一个时辰;
“这枚青绿色丹药,名曰:祛毒丹,能够在极短时间内为使用者祛除体内大量毒素,然而缺点是后续会有一定的副作用,祛除的毒素亦有可能反复;
“第三颗,这枚乳白色丹药,名曰:效灵丹,如若患者出现经脉断裂,身体大出血等严重且棘手的状况,‘效灵丹’可轻松应对;
“从右边数第二个瓶罐内,淡粉色丹药,名曰:蟠桃丹,是由世人传闻中的‘仙果’炼制而成的丹药,具有延缓衰老、增强体质等作用,长期服用,能够改善面容,重新焕发荣光,极其适合女子服用;
“最有一瓶,里面装着的这粒草绿色丹药,名曰:百草仙丹,用百草精华炼制的丹药,具有滋补身体、增强体质、治愈疾病、补充阳气等多重功效,更适合男子使用。”
言罢,皇上开怀大笑起来,期间竟是有些兴奋地拍了拍手,这一刻,他如同一个孩童般,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露无遗:“好——好啊,都是上呈佳品。朕收到过众多礼物,形态各异,见过了延年益寿的夜明珠,见过了西方的稀奇火器,还从未见过如此这般,好似修仙界中才得以出现的丹药。”
溪涧清舞嘴角有些控制不住地抽了抽,恰好低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要说这“丹药”的制作方法,说简单也是真的简单,说难那也是真的难。
不过它的重点,根本不在于丹药如何炼制成型。这丹药本身,仅仅是琼脂小球和中药汤汁的简单融合,就类似“馒头吸收汤汁”的原理,着实简单;但同时,炼制丹药最困难的部分,是如何精准无误地调配比例、控制火候,将汤汁熬制成熟,熬制到最佳药性区间……只有完美实现这些,才能体现一位中医真正的治病实力。
当然,溪涧清舞并不会作过多解释。
“朕心悦之,重重有赏,”皇帝哈哈一笑,大掌一挥;只见几位宫人双手皆举着托盘,盘子里整齐划一地摆放着几摞金子,正款步朝溪涧清舞的方向走来。
“五王爷和五王妃送礼甚合朕心,赏黄金百两——”
溪涧清舞讶然,但也只是一瞬,反应过后便快速跟着皇甫秋翼跪了下去:“儿臣多谢父皇。”
再站起来,溪涧清舞朝皇甫秋翼看去,见他竟是破天荒地、懒洋洋地笑着,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好苏蝶翅染着霜。
他声音清冷冷如同山泉流水,眼角眉梢却洋溢着浅浅的笑意;粗重的呼吸声在她耳边愈来愈大,他靠近她,用仅能他二人听到的声音轻轻道:“本王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从未见过他这般,即使溪涧清舞想要强行忍住,面上仍是带上了几分隐隐的娇羞。
……
“五弟,”三皇子皇甫黎天朝前一步,随意地拍了拍皇甫秋翼的肩膀道:“新婚快乐!”
“多谢,”皇甫秋翼眼眸微垂,下意识地转过头与溪涧清舞对视,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亮如寒星,流露出随性和不羁的本色。
“多日未曾相见,现下五弟与我切磋下棋艺如何?”皇甫黎天随即开口道。
三王妃柳烨冰亦向前一步,冲溪涧清舞温柔夸赞道:“五王妃好生秀美,今日一见,方才知何为‘美人足有万种风情’。”
溪涧清舞扑哧一笑,清冷的眉目舒展开来,露出面上两个陷得很深的小梨涡,仿佛这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在了她的眼睛里:“三王妃如此绝色,何故夸我?”
正巧,御花园旁,礼殿门口的编钟声起,宴会开始。
彼时轩窗四敞,金光浮跃。案上红漆盘内梅子紫、樱桃红,众人喧笑,酒好花新,冬亦暖阳。
四人有说有笑地朝既定的座位走去。礼殿歌舞升平,锦绣连城。参加宴席的皇亲国戚们陆陆续续进宫,一踏入大殿门便朝皇甫秋翼位置走来,寒暄几句,贺声不断。
皇甫秋翼在失势之时,众人推墙倒,几乎无人问津,王府前门可罗雀;现如今,他多次立功,势力强盛,在宫中的风头一日盖过一日;昔日里落井下石之人,竟也扮作“好友”身份,借着新婚宴会的场子,前来攀谈与套近乎。
溪涧清舞想着,目光幽幽地朝皇甫秋翼的方向望去,透着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被众人围在中间,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笑容里却不掺杂半分真意,他游刃有余地在各色大人物之间周旋,听不见说了什么,她却知晓,定是政坛里、生意场上的假意恭维。
她与他的婚礼,是假的,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所牵扯出来的一桩累赘事,她知晓;但他如今高人得势,她看得真真切切。
宫宴照例是观舞。空灵的音乐,漫天花雨,凌兰阮舞姿曼妙,飘忽若仙,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在一颦一笑间,还不忘冲溪涧清舞做了个鬼脸。
后者先是一惊,但见众人只是沉醉在这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中,便也镇定下来。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