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陌辰一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今天你看我的眼神就不对，我又不傻，不用猜就知道你在想什么。”苏凝雪淡淡地回道，“紫冥剑的反噬我很清楚，本就是邪剑，又有独立剑灵，在鲜血的浸染下戾气只会越来越重，如今有血契牵绊着，我不可能不受影响。”
“那你......”夜陌辰欲言又止。
“紫冥剑我甩不掉它，但是我可以选择不用它。”苏凝雪说道，“我之后这几日路上都不会太平，但是不能再让紫冥剑沾染血气了，等你们安全到达西域之后我便回青城山想办法，就算不能解开血契，也要想办法控制自己不被剑灵反噬。”
“可是和亲队伍里的兵士没有用剑的，我不修剑道也未带佩剑在身，无法为你寻一件兵器来，若是遇到危险，你该如何御敌？”夜陌辰有些担心。
“你小看我？”苏凝雪反问，“青城派的弟子岂是一柄剑便能束缚的？”
“但是必要时候也是可以用的。”夜陌辰劝说道。
“我若只身行走江湖便不会有这些忌讳，可是现在我身边这么多无辜的人，你是见过我被剑灵控制的样子的，我不想他们受牵连，更不想伤害你。”苏凝雪认真地说道。
“那你，别逞强。”夜陌辰值得妥协，他很清楚，苏凝雪的功夫是不弱，她一人可以一敌多，但是如今身边跟着一群不会武功的人，肯定会分心，纵使她很厉害，没了紫冥剑，想要保护一群毫无内力的凡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夜陌辰不想苏凝雪被剑灵反噬，但更不希望她受伤。他也很清楚，紫冥剑如今有血契的压制，不会噬主，只会有那么片刻控制持剑人的心神，所以，紫冥剑的反噬不会伤到苏凝雪自己，但是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不是有你在吗？”苏凝雪突然笑了。
夜陌辰看向苏凝雪，一时间看地除了神，似乎很久没见过苏凝雪笑了：“你这么相信我？”
“不知道为什么，有你在什么，我很安心。”苏凝雪仰头望向天空，说道。
夜陌辰愣了一下，苏凝雪会说这样的话他是没有想到的，她这是愿意跟他敞开心扉了吗？夜陌辰突然很开心，或许在这一刻，他才确定他彻底被苏凝雪接受了吧。
“你说，如果一个人有两个身份，一个可以锦衣玉食安然度日，但是却没有自由，一个每日都要经历各种各样的腥风血雨，但是却很自在不受任何约束，若是你，你会怎么选？”苏凝雪突然问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夜陌辰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苏凝雪笑了笑。
“你是指你自己吗？”夜陌辰沉默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谁很重要吗？”苏凝雪反问？
“重要。”夜陌辰认真道，“如果是你，我希望你可以一辈子随心而活，不受任何约束。”夜陌辰既已确定了苏凝雪的身份，但是却不知道她究竟还记不记得儿时的事情。如果记得，他更想听苏凝雪亲口告诉他，如果不记得了，又何尝不是一种幸事呢？身在江湖不受皇权约束，随心而活。
“不是我，又当如何？”苏凝雪又问。
“旁人如何我又怎会知道，每个人情况都不同，或许有人喜欢江湖的自由自在，有人却喜欢那高高在上的皇权。”夜陌辰说道。
“那你呢？”苏凝雪看向夜陌辰，“你星辰阁曾是江湖一大势力，如今却效忠皇室，你又作何感想？”
“身不由己罢了。”夜陌辰长叹了一声，“如果可以，谁不想在江湖做个闲散侠客呢？这其中的纠葛太过复杂，以后有机会在慢慢说给你听。”
苏凝雪沉默了一会儿，应道：“好。”
二人静坐着，沉默半晌，无话可说了苏凝雪便起身准备回马车里，但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被紫冥剑控制了，剑灵控制我要屠尽天下人，你会怎么做？”
“不会有那一天的！”夜陌辰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解开血契的办法。”
苏凝雪没回话，轻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回了马车里。
很快入夜，周围一片寂静，晚风摇动树叶，也夹杂着众人彼此起伏的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