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循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便到了大理寺门口。
这儿已经汇集了不少民众,熟悉的氛围,让明月的八卦雷达响个不停。
温循今日本是休假,可今日,“女儿状告生母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头发不剩几根的大理寺卿又在忙着其他大事,他不得不出面主事。
来之前,就听说了前因后果,这原告张翠兰是女儿,被告尤桂花是其母亲。
张翠兰状告其母,贪墨她的嫁妆和娘家的银钱。
可这尤桂花确是个有手段的,不知从哪弄来些老姊妹,都是村里打嘴炮的最强王者,一个个颠倒黑白倒是好本事,纷纷站出来给尤桂花作证。
导致案件一度无法进行下去。
温循正苦恼着严刑威逼,还是利诱呢,就在街上看到了明月的马车,果然,那小丫头就在里面。
想起上次娘亲提到的,明月在珍宝阁里的战绩,温循像是看到了这案子的突破口。
明月简单的梳理了温循方才告诉自己的案情,十分好奇,这到底是一对怎样的母女。
“天呐,活得够久,居然能看到老母亲被自己女儿给告了的。”
“是啊,这女儿真是不孝顺的。”
“这母亲也是不容易,把这小白眼狼给养那么大了。”
“我看以后谁敢娶,将来啊,告相公、告婆母的,你说她会不会连儿子也告,哈哈哈。”
周围人叽叽喳喳的讲着风凉话,现下是最闲的时刻,听到大理寺审案子了,一个个地都从自家炕上爬下来了。
这放着现成的好戏不看,那不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于是,可以看见有人自带小板凳和瓜子茶水的;有拖家带口来的,那小孩儿还坐在他爹的脖子上;有母女俩一块儿来的,两人看了看里头,又互相对视,母亲立刻开始pua,“女儿啊,咱可不兴学那姑娘,没良心。”女儿自然连忙应是。
这些话,一寸不差的落入张翠兰的耳朵里,她实在是满心的绝望,外人的闲言碎语只会让她更加破碎。
很快,重新升堂了,人群一片寂静,就连嗑瓜子的声音都没了。
好在大家都挺自觉的,要不然大理寺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看。
温循坐在上首,还怪神气的,“堂下何人?”
明月坐在一边,看着这一幕,有一种看熟人耍帅的感觉,脚趾微微抠地。
“民女,张翠兰。”
“民妇,尤桂花。”
看着这对长相极为相似的母女,不知到底是怎么样的大仇大怨,才使得女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将身生母亲给告了。
“大人,民女幼时,父亲去世,母亲再婚,没有带走民女,民女便独自一人在村子里过活。”
“当时,母亲带走了房子的地契、田地的地契、甚至家中所有的金银,说是为民女保管,怕被贼惦记。待民女长大成人,嫁人的时候,便会归还于我。”
“可…可民女年底就要与猎户成婚之时,找我母亲要来嫁妆,可谁知,她只字不提嫁妆之事,甚至将我先前所住的房屋收回。”
“只因地契在她手中,我…我现在,只能住在小郡主的慈幼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