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枪头已直冲眼前,狼王虽躲过这一枪,但,跨下马却难以幸免。
只在片刻,被枪头直刺鹤颈的马儿长嘶倾地,狼王不得不蹬马飞身,顺势劈刀而下。
女子随着马身的倾倒,跨步向前。
突然,她弹出右腿直踢枪身,枪头挑出一道马血,又向上弹去。
在与狼王下劈的刀锋相撞时,向上弹起的枪头又迅猛倾下。
女子踢出的右腿并未收回,而是双手握紧枪纂,左脚撑身平仰,下落的枪头刚好落在女子的右脚尖上。
从挑出枪头,到身体平仰横枪在上,女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
狼王已身落,刀却还砍在枪身之上。
他没有发力下压,也没有再做任何动作。
因为,女子的整杆长枪已完全展现在他眼前。
他惊眸,他颤抖,他逐渐放大着瞳孔,以至于步步身退,再无了战力。
——凌云府邸…府邸在云端,云龙前后盘…如此巧夺天工的画卷竟被雕刻在一杆长枪之上…
——凌霄铁枪…如果乍看只是有些相似,那现在他已能确定女子所持长枪正是名震大襄的凌霄铁枪。
再看女子,收枪立身后,更在黄沙席卷下不折腰,在百余大刀前未慌眸。
她面前的百余大刀已在向其冲杀,从狼王身退后,众马贼便已策马扬刀。
女子旋枪在腰间,猛然弓腿,长枪一挥,便晃退了正面的马贼;枪落之刻,她握枪前跃,借助枪头抵地枪身回弹之力,骤然挥枪向后,惊得后方马贼人仰马翻。
这时,狼王也发出了一声怒喝,“都退下!”
众马贼闻言,爬身站起,在左右相望后终是让道成列。
狼王的步履很沉,他的刀更沉。
——他没想到,眼前柳枝身、倾城颜的女子如此“凶悍”,绝不输八尺壮汉。
——他更没想到,“凌霄铁枪”再次现世,竟会在一个足能被所有人忽略的女子手中。
他怒目切齿如恶狼般看着女子,狠狠道:“镇北王齐烈是你什么人?你为何会有他的凌霄铁枪?你是来替他报仇的吗?”
女子挽手侧枪,对他的三个问题只字不提,反倒一脸坚毅道:“你既能认出我手中铁枪,难道就不怕驻守在虎崖关天瑙城中的镇北军吗?”
“镇北军…”狼王颤声冷笑,“你果然是来寻仇的…”
他突得仰天长啸,气竭声嘶,“齐烈啊齐烈!你在天上好好看看吧!你的儿子齐麟就是个缩头乌龟!今日,竟让一个姑娘来向我寻仇!枉你贵为先帝异姓兄弟,堂堂镇北王,竟和大襄一等侯顾英鸢生出个如此贪生怕死的儿子!你还有什么颜面受万民敬仰?你还如何说自己是镇北军的统帅?”
他已在疯笑,笑声凄厉,更胜鬼魅。
他笑声未罢又狠厉地平视女子,“姑娘,今日我是留你不得了。不过,你要记住杀你的并不是我,而是镇北王世子齐麟。你既手握凌霄铁枪,又将凌霄枪法练得如此炉火纯青,定也离不了齐麟的言传身教,所以姑娘…你被齐麟利用了!待你死后为鬼,就去找齐麟讨要说法吧!”
女子一脸迷惘,道:“在景都时,我的确听说过很多关于齐麟的故事,但我却从未见过他。我的凌霄枪法也是顾侯亲授,与齐麟并无半分关系。”
狼王笑得已狰狞,不断喃喃道:“顾侯亲授…顾侯亲授…”
他猛然定睛,又沉声说道:姑娘,你大概还不知顾英鸢是如何死的吧?实话告诉你,顾英鸢就死在虎崖关天瑙城下,在她身死之前也从未离开过虎崖关…你说你的枪法是顾侯亲授,难不成是她的鬼魂教你的?呵呵呵…”
女子赫然紧绷全身神经,动容道:“顾侯是你杀的?你告诉我,顾侯是不是就死在你的刀下?”
狼王笑而不答,突然眸光一紧,纵身起刀,刀刀致命。
女子左移右挡,连连抬腿,不断后退。
没几下,女子双手便已僵麻,再抵刀锋只觉身颤心裂。
就在这时,狼王猛得侧转刀锋,跃身斜劈。
女子立枪掷地,双手紧握枪身进行格挡,却还是被震飞至六尺开外。
狼王乘胜追击,在女子还未完全起身之刻,又飞步前窜刀锋直逼女子头顶。
女子奋力抵挡,左膝瞬间跪地,落汗抖身。
——难道,她真要命丧于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