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软躺在男人怀中的女人,不是想对男人好,就是想害这个男人。
只要女人想对一个男人好,她们除了会温柔似水,更会在夸赞下越发聪明。
此刻,沈安若贪恋着齐麟的体温,她也欲用“聪明”作为回报。
“如果,狼只是一个传说,又会怎样?”
齐麟轻抚着沈安若的秀发,眸光渐痴。
沈安若的头发犹如一束柔和的阳光,这种感觉他曾在生母身上感受过。虽已过多年,却依旧贪恋,“安若是想说...只闻其声,不见其物吗?”
沈安若轻轻点头,“通常,看不见的事物才会让人恐惧。假如,明知山中有野兽,却只闻野兽声,不见野兽影。岂不比真的遇到野兽,还要使人毛骨悚然?”
她缓仰下颚,又盈盈一笑,“所以,夫君不该只是一头无法被驯服的狼,而是要成为一个传说。一个深不见底,又无法战胜的传说。”
齐麟闻言,身体不禁一颤,眸光似也有了几分不忍,“安若...是想要迎战?”
“可...你的“凌霄枪法”...”
“夫君~”沈安若当即打断了齐麟,“夫君你也说了,朝廷是不会真要了夫君的性命的。既然,他们只是想打探夫君的虚实,那不如在虚实之上再蒙上一层纱。想要靠近夫君,就必要先过我这一关,我爹乃是镇边守将沈天挐,谁又敢伤我半分呢?”
齐麟沉默,他好似没有反驳的理由。
——无论迎战与否,他都要确保沈安若的安全,与其在打斗中频频回望,不如坐着不动,静待危险到来。危机一旦显露,他也能及时出手,为沈安若化险为夷。
“既然如此,我就将“凌霄枪诀”的首式授于你。长枪乃兵器之王,斩敌于身前,也能击退周身强敌,亦能主宰局部战场。而“凌霄枪诀”的第一式,便就是气势。气势在前,敌寇颤;纵是神佛,也枉然。”齐麟,说,“待会儿你可全力挥枪,达到枪枪致命的效果,就算是强撑,也绝不能有半分松懈。正如山中猛虎向人扑咬,谁能不惧...”
“听夫君一言,犹如“雄鸡一声天下白”,使人身心振奋,令人茅塞顿开。”沈安若躺姿拱手,甚是可爱,“我必震破宵小胆,让他们有来无回。”
齐麟微微一笑,弓指轻敲了一下沈安若的额头,“在你狠绝的攻势下,必有人选择自保逃命。见之,不必追赶,总要留他们回去报信。”
沈安若骤然坐起,齐麟抱姿顿停如一个被母亲抛下的孩子,眸光呆滞,一脸迷惘。
显然,他不想失去生母犹在的感觉...
没曾想,沈安若起身后,反倒有模有样地朝齐麟跪拜拱手,“末将领命!”
说罢,她便直接出了车厢,继续赶起了车。
车帘映着她的倩影,齐麟也只得摇头淡笑,没了言语。
——这大概就是女人吧。方才还要计较一番,如今又豁然大度了...
——女人真是这世上最奇怪、最有趣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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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齐麟已想到了会被截杀,沈安若也做好了万全准备。
可,当截杀真的出现时,两人还是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十八般兵器,十八个人;高矮胖瘦,老少中青,仿佛望见了人的一生。
沈安若稍许迟疑后,立身侧枪,“吾乃沈天挐之女沈安若,尔等宵小还不退去?”
齐麟也在喝声中挽起了车帘,端坐如钟。
十八人对望,似达成了某种共识,突得扬起手中兵器,向马车冲去。
果然,他们的目标只有齐麟。
齐麟也猜得没错,这场截杀的确是一场试探,只是这试探也未免有些太明目张胆,居然要考验他的十八种应敌策略。
沈安若纵身飞枪,以高打低,枪头如一支利箭,直冲一人胸膛。
手持双钩之人当即凑上,缠住了沈安若。
另十七人则掠过沈安若,欲要攻向齐麟。
沈安若慌了,她的枪身已被双钩紧紧卡住,无法抽离。
回望齐麟,十七人已然靠近,誓要将齐麟碎尸万段。
“不要一味想着如何抽离枪身,要将整个身体都运用起来!”
齐麟急促一语,沈安若猛地蹬出右腿,直踹在双钩之人腹部,接着双腿登上,来了个后空翻。
双钩之人后仰之际,手中双钩已然松弛。沈安若顺势抽枪,没再与其缠斗,则是在空中回枪,提前跃回了马车。
她绕头旋臂,舞动枪身,迅猛下摆,打乱了十七人的进攻。
就在这时,手持长鞭之人甩鞭而出,如一条细长的毒蛇,圈圈环绕住了沈安若的“凌霄铁枪”。
沈安若下意识回拉,与持长鞭之人相互拽着,拼起了力气。
十七人见状,再次冲杀了上去。
“枪已受限,成了累赘。何不弃之,再寻生机?”
齐麟又出一语,沈安若横枪在前,猛得松手,“凌霄铁枪”如一根横在人前的木头,随着长鞭之人拉拽之力,极快飞出。硬生生地撞向十七人,十七人皆倒地不起。
沈安若也在这时,震腿飞身,在空中抓回“凌霄铁枪”,又竖枪下冲。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换身形,自是无法防备,十七人中已有一人被刺透胸膛,狰狞嘶喊。
她没有给那人喘息的机会,直接将枪身狠狠地扎了下去。
血溅出,人瘫软,再无了呼吸。
沈安若一双冷若寒霜的眸子,狠厉一转,又拔枪向另一人刺去。
倒地之人快速站起,与手持长鞭之人合成围攻之势。
他们本不想难为沈安若,可沈安若既已杀了他们的人,谁也不想再死在沈安若的枪下。
以多欺少,本胜率极大。
奈何,沈安若已吸取了教训,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任何一人近身。
长枪的范围之广,单是连连挥舞,便能退敌。
斧钺钩叉虽克制长枪,但,在无法接触枪身的情况下,也只能与枪头在空中碰撞。
眼下,还有十七人活着,十七人同时挥动手中武器,就算沈安若能次次挡下,也定坚持不了太久。
攻上不行,她便攻下。
只见,她突得弓身,横枪旋身。
十七人在全力攻杀下,身体免不了上前移动,不知不觉中身体已在枪头的攻击范围之内,转眼间已有七八人被划伤了腿部。
“这姑娘机灵得很,不要管她,我们分散开来,从不同角度向齐麟冲杀!”
十七人中已有一人发出了喝声。
沈安若丝毫不理会未被划伤腿部的人,趁着七八人因腿部有伤难以立身,她迅猛出枪直穿两人。
当,剩余的五六人想要拖着腿后逃之刻,沈安若又跨步来到他们身前,使出了回马枪。
谁也没想到,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沈安若竟已将五六人全部杀死。
然,另外九人却也立身在了马车的东南西北。
为了不让九人伤到齐麟,沈安若赫然喊话道:“值得吗?”
“他们是你们的同伴,若方才你们不散开,他们也不会死在我的枪下!”
九人回望,虽有迟疑,却还是冲上了马车。
“嘭~”的一声,车厢顶部一瞬而起,齐麟旋身向上,淡笑而出。
九人当即竖起手中武器,只待齐麟落下穿透其身。
危难之际,沈安若蹿身而去,单是一枪便挑下车上两人。
这两人一人持刀,一人紧握双锤。
持双锤之人没有与沈安若缠斗,他又纵身跃回车上,欲在齐麟下落之刻,直接砸断齐麟的双腿。
沈安若想要阻止,却被持刀之人缠住。
不想,齐麟似已察觉紧握双锤之人的意图,在空中抬脚躲过。
一锤落空后,紧握双锤之人想要再补一锤,还没完全抬锤,齐麟已单脚踏在锤上,借力转向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