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到他心底,不停打着哆嗦。
身体蜷缩成虾米。
努力想要摆脱噩梦的纠缠,奈何徒劳无功,醒来成了一件奢求。
当他意欲在梦中结束性命,风中送来乌木檀香的气味,驱赶数不清道不明的梦魇。
温暖泛着雾气的毛巾轻柔抹去额头的汗珠。
接着另一块折叠成长条的毛巾覆盖在他额头。
端着水盆要走时,一只缠着纱布的手小小的揪住一点点衣角。
沈清书试着抽出,试了两下,没成功。
清秀好看的眉眼微蹙,好似凝结化不开的愁雾。
“求求你……”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你在哪里?”
“清书……”
“我……”
“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白皙的眼皮颤抖个不停,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睁不开。
泪像断线的珍珠,没入枕头。
沈清书指尖微顿,目光不期然间落在床底和抽屉中间。
那里原先有只储物罐,如今不复存在。
不知联想到什么,眼中灰蒙蒙一片,“没有以后。”
不知是说给叶昭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剪刀,朝着他扯住的位置剪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守了一晚,天边泛起鱼肚白,烧退得差不多,只是人还昏睡着。
从楼上下来,坐立不安的王妈赶紧上前,“少爷,你这是……”
想要说的话,在看到戴着口罩,他穿上风衣,裹住宽大的病号服拿着车钥匙往外走时,硬生生咽回去。
“劳烦你照顾他,醒来后告诉他,下次再喝个烂醉被人掳走,没人管他。”
“另外,别和他说我回来过。”
门合上,王妈目瞪口呆。
不是,她哪说得出口?
很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