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形势比之前的情况更加激烈。
手冢回到房间,在白纸上写了又划掉,划掉了又写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思绪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不二本来是已经老老实实的回家了,但是他一想到拖延下去的工作会延长他和手冢分开的时间,就越来越焦躁。结果,回到家还没有半个小时,他就又回到了工作室,将能马上处理的工作处理好,安排好接下来的计划之后,预定了明天下午的机票,现在正像一只打架赢了的斗鸡,沾沾自喜的向手冢炫耀。
手冢耐心的听着不二的计划和时而夹带在言语间的私货,默默的笑着。“周助,你忘记了我走之前是怎么嘱咐你的了吧?”
“咦?”不二终于察觉自己好像骄傲的过了头。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时针即将划过十二点。“哈哈,我好像真的忘记了。抱歉啊!”
“看在你是为了来找我的份上我暂且放过你好了。”话虽这么说,但手冢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虽然他总是会用工作来占满自己的思考空间,但是留给不二那一块儿地方永远都不会被其他的东西所占领。
在他的心里,他的脑海中,他的生命力,那块空间是独一无二的。
“哈哈,谢谢,感谢不杀之恩。”不二调皮的笑声顺着听筒传了过去。但笑够了之后他就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这么晚没有休息,是不是感觉压力太大了。”
手冢愣了一下,才有些犹豫的回应道:“嗯,还好吧,”
“回答的一点都不干脆。”不二对手冢的语气和态度的解读即便是隔着话筒都不会出错。
手冢的犹疑在不二看来和默认没有区别。
“你不要给自己压力太大了。”不二说:“试着把责任放开一些。虽然你身为教练,承载着日本网球的新希望,但是上场比赛的人毕竟不是你。我明白你想要创造新的黄金一代的心情,但是还是要试着把责任分给球员,毕竟他们才是主导不是吗?试着放手,信任一下他们,就像你当初信任我们一样。”
“当初......”手冢重复道。
“别告诉我你当初说青学有大石还有我那句话只是在敷衍我。”
“我并没有。”
“当初都能够放手,现在为什么不能?”
“我......”
不二轻哼了一声打断了手冢的话。“啊,我知道了,你当初把我们撇下去了德国,其实还是不放心的对吧。而且U17合宿的时候,你能够毫不回头的走人就是因为迹部那家伙给了你承诺对吧,你更信任那个家伙.......”
“不是,不是这样的,周助。”手冢激动的几乎要站了起来。
不二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开玩笑的。看样子突然紧张一下比劝你放松的效果要好得多。”
“你这种安慰人的方式还真特别。”手冢怂里怂气的嘟囔着。
“哈哈哈,抱歉,抱歉。我是想说,虽然你可能已经考虑了好多种出赛的阵容,但是偶尔试着直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不是不可以。打个比方,就比如有人故意在酒桌上劝你喝酒,你本来不胜酒力,明知对方的意图但是又拒绝不了,就干脆痛快点儿,直接干一杯,不了解你的人多半就会吓一跳,就算之后想要劝酒,在你这里他也会多考虑一番,甚至会害怕你是不是真的有深不见底的酒量,而不再劝你喝酒。”
“呃......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看起来对这种事情好像经验十足。”
“哎?是吗?我就是打个比方......”不二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工作室楼下响起了敲门声。他一边拿着电话一边往楼下跑。他刚打开门,那人就急着赶下一单似的,语速飞快的喊道:“这是您的订单,一盒精品寿司,两瓶自酿啤酒,请签收。”
接下来的两分钟里,未挂断的电话持续着跨越大洋的沉默。
不二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海浪的声音。“啊......那个......国光,我,我......你听我解释,我这不是酒,是替你分担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