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裴安宁有点被钳制住命脉了。
在她的理解里,和江流的相处其实很简单。
你用客户的身份吊着她,在把真实目的摆到明面的同时,适当的融入一些感情。
听起来很复杂是吧?
换个直白点的方式就好理解了,捞女大部分的目的会很清晰,她喜欢什么礼物会给你直接要。
为你建立一个初始人设。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大冤种心甘情愿的给捞女花钱呢。
因为捞女会在很多时刻让你觉得,她对你是有感情的。
“咱们结婚的时候去三亚吧!”
“你平常少辛苦一点,我今晚给你煲个粥喝。”
类似这种言语会高频出现。
结个屁的婚,她压根就没想结婚,无非是虚头巴脑的大饼和日常细节。
裴安宁对待江流的策略也是这样。
因为他的本质目的是钱。
如果江流和江欣堂哥堂弟的身份对调。
裴安宁也能咬咬牙忽略江欣的蠢,做出完全相同的举动。
可江流对待这种人显然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因为人就是这样,如果这次没有惩罚。
那下次还敢。
受制于人,裴安宁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反倒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因为她没办法了,这本就是她的背水一战。
没有孩子,她和江欣没办法结婚。
灰败的表情笼罩整张脸,桃花眼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人的迷茫和无助其实并不明显,因为控制情绪对于成年人而言是肌肉记忆。
当人在情绪极端低落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感觉到冷。
裴安宁坐在榻榻米上,双手环住双腿,跟随着动作变得紧绷的连衣裙弧度异常惊人。
但她哪有空关注这个。
江流关注到了,天生眼睛贼,没办法。
“有什么心事就讲,现在还是服务时间呢。”
“没什么讲的,拜金女没有好下场嘛。”
裴安宁的话语里更多的是自嘲,她没在回答江流。
更像是在回答自己。
“挺好的,起码想法比较现实。”
“并不现实,终究镜花水月一场空。”
“裴女士,我有个问题,如果是单纯的拜金,你显然有更好的选择。”
从李神谕的生日宴会和青叔的话里都能了解到许多事情。
江家从财富程度上算是级别比较高的。
但以裴安宁这种综合条件,嫁个级别低一些的富二代应该很轻松的吧?
她连江欣“没种”都能接受,那小富二代哪怕胖点、丑点、血压高一点...
这倒也说不准,起码江欣长的还算不错。
“你不会懂我这种人的,江流。”
“说说看,万一呢。”
“你有体验过,睡在没灯也没窗的屋子里吗?”
江流很想说他还真睡过,当网管的时候白班来交替班的时候,江流因为太困就会去储物间睡一觉再回家。
储物间里全是泡面和乡巴佬鸡爪。
但是在对方做出这种提问的时候,非要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是直男行为。
“没睡过。”江流摇摇头,表情仍然风轻云淡。
“我家就是那个样子,我妈很早就去世了,我爸重男轻女连学费都不给我拿,我毕业两年才还完助学贷款。”
很难形容裴安宁的神态。
因为是一股巨大的反差感。
她本身就反差,白狐脸、桃花眼就是魅魔长相,但仪态和气质却是端庄的。
但她现在是破碎的状态,精致的妆容很难掩盖她眼神里的沮丧。
“江流,不是所有人都有李神谕那样的家庭环境,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她吗?”
“没办法,现实就这样。”
没什么鸡汤,也没什么激励性的话语,这是事实,很难改变。
但是裴安宁这话没说到重点,江流拉回对话主题:
“但这和我说的有什么关联呢?你家庭环境即便不好,那你嫁个低级别点的富二代也完全可以享受好生活。”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知道我爸为什么允许我上到高中吗?因为他听别人说,有学历的女孩嫁人的彩礼更高
这就相当于他在养一头猪,给猪用更好的新饲料,是为了能卖更好的价格。”
江流没说话,示意她继续说。
“我当然不同意,所以我用助学贷款上了大学,我爸那时候已经给我许好人家了。我大学毕业开始做化妆品地推,前几年赶上了互联网风口做起了公司,也第一次开始知道你们江家这个庞然大物。”
“别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是你们江家。”
“我的化妆品公司只做了一年就摇摇欲坠,因为资金短缺。但好在我成功的进入了江旧岁的视野,然后我开始旁敲侧击的寻找江家的真相,并大胆的对着你二伯提出了计划。”
这可真是长话短说了。
不过大致内容倒是健全的。
他觉得裴安宁这女的真挺厉害的,至少能折腾。
光是敢折腾这一点就强过很多人了。
“可是你这到最后,不还是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