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的就是这份钱嘛,大家都很辛苦啦,后厨的大师傅每天要做几百份刺身,做梦都是三文鱼找他索命,他那才是真辛苦。”
“那你赚的工资应该很多吧?”
“不多,辛苦钱能有多少,共享单车月卡都快开不起了。”
“你平常花销很大?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戴口罩的女人问这个问题时,语气有点颤抖,目光里有对答案的渴求。
“纯爱战士嘛,都喜欢给女孩花钱。”
江流发誓,他以前跟客户聊天的时候也经常说这句话,因为这就是一个稍稍立点人设的玩笑话。
没人当真。
但这位大客户好像有点当真。
“那你给她花钱后悔吗?”
“开玩笑的啦,我这种人是绝对不可能给女人花钱的。”
“嗯嗯,不能给别的女人花钱。我想在你这里储值一些,可以吗?”
“当然可以!”
江流现在的身份已经从待退役人员转变为合伙人了。
那充值就不能拒绝了。
这是给自己赚钱呢!
“您说个数,我去前台说一声。”
“五十万。”
“多少?”
江流喜笑颜开,这尼玛真是大客户啊!
真爽啊!
青叔在赚钱这方面从不骗人!
还得是你啊!老青头!
“我还是奉劝您谨慎消费,适当娱乐怡情、过度消费可就不好了。”
“你值这个价。”
“老板真有眼光!”
江流急匆匆的跑去前台,期间甚至还绊倒了一下,磕了下门把手。
倒不是江流见钱眼开,被钱迷的找不到北。
是他必须得这么演。
人家消费要的就是这个。
真以为人家消费的时候,你夸几句就是情绪价值啦?
榜一大姐刷礼物是为了你那句谢谢老板吗?为的是看你那副为了钱低三下四、找不着北的嘴脸。
人格上的阶级压制才是老板们内心里真正的爽点。
江流回来的时候捧着酒和小吃,甚至还搬了CD机。
“听首歌吧,老板。”
“CD有什么?”
“老板,放CD太麻烦,这是新时代CD机,可以连蓝牙。”
“放匆匆那年吧。”
江流鼓捣了半天放了一首匆匆那年,乐曲在祈愿包厢响起。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这个包厢并不大,走进来大约两步的距离就是榻榻米,纸窗上挂着立绘“少女祈愿”,大致讲的是少女向山神祈祷,希望在前线的情郎平安返乡的故事。
不过山神长的有点恐怖,像个邪恶树精。
戴口罩的女人红着眼眶,裙子遮挡不住的小腿弯曲着半跪在榻榻米上,一双手紧紧的捏着桌角。
她留着公主切,导致连脸型都看不真切。
公主切这种发型很挑五官,因为脸型无法为面容提供加成。
“美女,您是失恋了或是有遗憾。”
流泪、听匆匆那年、来居酒屋消费,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失恋。
“美女,男人不喜欢你,绝对是他的遗憾。”
“是我的遗憾。”
“您这是陷的太深,如果换做是我,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和您分手的。”
“我长得很丑,你看了我的样子还能说出这话吗?”
“恋爱又不看脸,看的是灵魂。”
“那你过来摘下我的口罩。”
“好嘞。”
对待大客户,江流无比的用心,他凑到客户身边,小心翼翼的伸手摘下口罩。
“您这五官长的跟大明星似的,要是我绝对给您当舔狗,不是我说...”
他说不出来了,话题断在这里。
像是英语听力磁带卡在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
房间里只有CD机的声音。
“就像那年,匆匆刻下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
他认出了她,在手机上看过的。
她倒是有很多话想说,在来之前准备好的。
但这时候唯一能移动的,只剩脸上交织纵横的泪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林素恩望着记忆中的脸。
她说:“江流,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呆呆的。”
ps:码字到现在,错字睡醒再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