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没多少恋爱经验的人,从无到有的建立亲密关系简直难如登天。
早就以专业视角说过了,还不信我。
川哥去的时候露出自信的笑容。
回来的时候笑容自然转移到了江流和小孟身上。
小孟望着低下头像个鸵鸟一样的川哥,庆幸自己刚刚迟了一步。
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隔壁桌穿白色卫衣的女孩怯生生的走过来,丢下一句话飞速逃离。
“我现在没有吃饭的时间,因为我刚刚吃饱了,但是我晚上有。”
川哥听到这句话懵懂的呆在原地。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流飞快的拿过川哥的手机让他解锁,打开二维码递到刚刚的白卫衣女生面前。
他还顺带伸了个大拇指。
“美女,有眼光。”
“他挺可爱的。”白卫衣女孩抿着嘴偷笑。
陈舒挽望着这一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其实应该是有些无地自容的。
毕竟刚刚夸下海口说不可能。
但她没由来的生出了开心。
她在替刚刚的少男少女小闹剧感到开心。
任谁看到这幅画面都会觉得有趣。
特别是当川哥兴致勃勃的向她这位“恋爱指导老师”分享喜悦。
并竖起大拇指说,老师你是厉害的。
一个常年待在诊室里,日常接触只有各种各样心理病患的心理老师。
在此刻为一个刚刚认识的“朋友”遇到的爱情,感到高兴。
这种感受对她而言格外的陌生。
她抬起头等待江流的归来。
江流估计会炫耀他的胜利,大声斥责她的“无意义”言论吧。
顺带给自己讲讲道理,然后和自己摊牌对线。
坦白的对自己说“你老是费尽心思打扰我幸福这种事是不对的”,你看别人这不是也很幸福吗?
有一股复杂的感觉在陈舒挽心里打架,这无关任何观念上的对撞。
而是感受,最直观的感受。
如果让她描述的话,就是沉寂在她内心里的心理诊室幽暗人格,和此刻的火锅店积极人格在打架。
但是江流回来什么都没说,笑嘻嘻的凑在陈舒挽耳边说:
“嘿嘿嘿,川哥走狗屎运了,那女孩还挺单纯的。”
“可是他越开心我却越有股悲观的感觉,我好像提前看到了一个“为爱欢呼雀跃”的男孩,在日后痛哭流涕悲伤的画面。”
“你看的没错,以我对川哥的了解,这种情况大概率会发生的。”
江流夹起个糖蒜塞到陈舒挽嘴里,自顾自的说道:
“可是悲观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你说人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好死不如赖活着?”
“说得对,但是用赖这个词形容有点低估它了。”
江流竖起了大拇指,滚烫的鱼丸烫的他合不拢嘴。
嘶嘶哈哈。
陈舒挽好像很执着于这个问题。
“低估什么?”
“低估了人与生俱来的生命力,夸父为什么累死了也要追着太阳跑?”
“为什么?”合格的捧哏会在第一时间递上话头。
“因为他喝光了几条大河,沿岸的生灵肯定恨死他了,他不跑也是被围殴的命。”
“你故作高深,就是为了跟我开个低智小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
江流擦了擦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从这个故事里,我们能悟出一个道理。
虽然后有围殴者、前面是太阳,但夸父没蹲在地上画圆圈说自己得了抑郁症,他还是选择往前跑。
因为与生俱来的生命力。
让人类不缺少从一个悲观里爬出来,再铁着头撞击下一个悲观的能力。”
“我并不认同你的观点。”陈舒挽想要反驳江流。
可江流对她的反驳并不意外。
“没有生命力的人显然无法共情,你就是典型的缺乏生命力的人。”
“缺少生命力也没什么不好的。”
“少犟嘴。”
说完这句话,江流凑到陈舒挽嘴巴前面仔细嗅了嗅。
有股糖蒜味,他刚才塞她嘴里的。
“没听懂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做个行动上的示范。”
“我听懂了。”
“你装一下没听懂。”
江流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女人智商太高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在接吻的时候,蒜显然是个不好的东西,容易让对方产生不良体验,从而对接吻这件事产生悲观想法
但我不嫌弃你,就像是我从来不恨你。”
陈舒挽听到这话白了她一眼。
什么生硬的转折,职业牛郎就这种情话水准?
“你...”
下一秒陈舒挽忽然瞳孔瞪大,因为一张脸遮住了她的所有视线。
短唇相接,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生硬的转折是为了迷糊你哦,女娃娃着相啦。”
江流潇洒的擦嘴,在众目睽睽下拉起她的手离开。
根本不给这位心理老师任何一点停下来思考的时间。
从江流在寝室楼门口拉起她手的那一刻,她就是懵懂的。
直到此刻她也懵懵懂懂。
但她的心在砰砰跳。
这就是江流想要的,给你个心理医生思考时间可不行。
要的就是想不通,要的就是复杂。
复杂的心情代表着灵魂依然鲜活。
对于任何被冠以“芳心纵火犯”、“情场高手”这种称号的人来说,拿捏女孩的感情像是有些人玩抽象一样。
顺手的事。
虽然顺手的方式千奇百怪,但显然这类群体也有不偷的心。
因为假心最难偷。
跳动的心脏代表着人与生俱来的生命力,但有些人显然是缺乏生命力的。
那就想办法给她点生命力。
顺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