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止戈拉住了她,“就是这里。”
妇人算着她们已经过去了,因此那盆水泼了出来,直接把苍凉晚淋了个透心凉。
百里止戈伸手摘下了她头上挂着的烂菜叶。
妇人瞅见苍凉晚衣裳上那个显眼的囚字,立刻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瞎啊,没看着啊?非得往这凑,贱逼玩意!”
苍凉晚转头看她,有些疑惑。这种小事,只要说开了就不算事,这女人有啥问题吗?骂人干啥啊?
阮小宁看苍凉晚这副样子,就知道这姑娘可能很少碰上这样的人,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你骂谁呢?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位可是官差,你这算是袭击官差。这月城不讲王法的吗?”
她其实也没啥机会骂人,村里的妇人们对她的态度是那种又爱又恨的,一边嫌弃她一边又会心疼她。
妇人的眼神转向百里止戈,她放声大笑,“真是有意思,我如果没看错这贱货是个犯人吧?官差这么护着个犯人干啥?肯定是这贱货靠着身子换来的。我月城讲王法,可哪条王法会护着个跟犯人有一腿的官差?我真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犯人,一副贱样还缩进男人怀里了,背地了还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恶心的勾当。”
苍凉晚深深吐着气,许久无法回神。
她遇到的女子,要么温柔、要么坦率。
她不太能懂,为什么会有人对陌生人这么大的恶意。
阮小宁正满脑子寻找骂人的话呢。
苍凉晚捡起了地上的盆子。
妇人吓得往后一缩。
见此,苍凉晚笑了,“原来也是个外强中干的?平时你也这么欺负人的吗?只是路过的陌生人,就被你荡妇羞辱?”
“姑娘,你一看就是外地人。”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她也不是无的放矢,她看得出这姑娘的囚服不是月城这边的。
李婆子在这她也不好多说,只能劝道:“姑娘,莫气莫气。”
“林寻烟,你个贱逼玩意在那装什么好人呢?你是说我欺负外地人?我还不信了,这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这贱货和这官差本来就不清不楚。”
周围的百姓只是同情地看着苍凉晚,也不敢多说什么。
李婆子的女儿嫁给了城主府的管家,李婆子平时就这么嚣张跋扈,她女儿孝顺,什么事都顺着她娘。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告去了官府也没用,官府只是双方安抚一下。
可惹了这李婆子,可就没好果子吃了,这婆子阴的阳的一块来,不但会跑到人家门口大骂几天,还会陷害人家。
月城的人都知道,李婆子的嘴能杀人。
苍凉晚还在犹豫,这人是打残,还是留一口气?
大师父总说:苍凉晚,身为武者,应锄强扶弱,不可欺负弱小。
她在犹豫,是因为长久以来的信念,让她不想和一个弱者还是女人动手。
水微澜凑近她,在她耳边说道:“这婆子有人命在身,她逼死了一个姑娘,两个书生,年轻的时候还曾经害死了个女子。”
她能看到李婆子身后有邪祟跟随,她能看到的只是虚影,还得是仙家们帮着她沟通,她才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这婆子应当是请到了有本事的仙姑化解,不然早就疯了。
只是怨气太重,这婆子才会霉运缠身,不然她这母凭女贵的命格足以让她终老,不会遇到苍凉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