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霞懂了,王二毛这是要摆起迷魂阵来准备下棋了。
她虽然做惯了杀手,但人极聪明,何况,下棋的路子,杀人的时候也常用。火车站的连环刺杀,她自己就是设计者。
只不过么,棋手重于势,杀手重于杀,轻重有所不同罢了。
王二毛的这个构想,先不说能不能办成事,单单这个借势,就已经赚了。
牌面要顾明诚来组,借的是青山门的势。天地正气,这个死胖子不答应也不行。答应了就要办,办完还脱不了干系,以后有什么问题,还要借他的势。
也不怕他卖。
办事的都是索命门,到时候不管是青山还是索命,都会跟他没完。再不济,还有个百杀令等着,老刘不管怎么滑,脑袋总是要的。
怎么算怎么稳,小男人这第一手,辣手啊!
她走到窗台上,背靠着栏杆看着这个男人,脸还是那张脸,有点俏,有点嫩,但这几天越来越有些不同了,那种青涩的少年感正在慢慢褪去,她忽然有点不安。
她拉起他的手,重新回到床上。
“阿拉睡吧,不要再想了,今朝,这里就只是个盘丝洞,我只是侬的蜘蛛精。”
王二毛晓得她不想再听,笑了笑,躺下,软软的枕头垫在头下,惬意舒服。
“...... 侬到底有几只手?为啥我捉不牢侬?”
“八只......”
“哈哈,捉牢了!”
“戆大,侬的手也没用了呀......”
“侬!...... 嘶...... 不要弯得太低,当心侬的肚皮。”
......
王二毛醒来的时候,臧洪霞正躺在床上倚着头看着他。
她没有装饰过,素着脸,口红也没擦,是那种新鲜的草莓的颜色。头发披散着,有点湿,像是起来洗过头。
“侬醒得这么早啊?”
在他的印象里,大小姐们基本都是要睡到中午的。
“我怕侬醒过来不晓得哪能叫早餐。”
“不用对我太好,侬做自己的样子我就很欢喜。”
“贱骨头。”
臧洪霞笑了笑,“其实我也一样,我盼着侬永远会是现在这样的王二毛,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侬喜欢早上起来洗头?”
“有毛病!啥人会得还没睡醒就洗头的?”
“那侬......”
“侬还问?...... ”
王二毛眼睛巴登巴登眨了眨,虽然他还是不知道,但晓得,不该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