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拉现在就走吧。”
香香被他弄得有点哭笑不得,听得进是好事体,但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来的也太快了点。
“咖啡还没来呢,勿要浪费呀!”
“一杯咖啡浪费啥?我本来就吃不惯这个味道。既然想好了不去管,那这里就是是非之地,早走早好。”
“侬这人…… 真没劲!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非要事体一桩接着一桩办啊?吃吃咖啡聊聊天哪能啦?现在特地去看场电影么,有点讲不过去,对面正好有场好戏,阿拉就当是在这里免费看场电影好了。”
这下,王二毛彻底凌乱了。
刚刚讲好不管闲事的是她,现在讲要留下来看戏的还是她,到底要哪能?
他低着个头,瘪了瘪嘴巴,问也是多余,随便吧。
“对了,我还没问侬嘞,为啥进来就一直低着个头?”
香香实在摒不牢问,这样讲话要累死。
“这里…… 可能…… 有人会认识我。”
王二毛这话一讲,香香想起来了,恍然。
“哈哈,原来是近乡心怯啊?老实交代,侬跟臧红霞阿是就在这里搭上的?”
“啥个叫搭上?我跟她各自有任务。她那个时候住在这里,所以就多来了几次。这里的服务员基本都照过面,万一……”
“万一人家认出侬来:嚯哟!侬这朋友路道蛮粗的嘛!身边的女人一天换一个?”
王二毛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我倒不是因为面皮问题。火车站是上海的进出要道,所有的眼睛统统都会盯牢这里。就好比他们索命,一个江湖帮派都会在这里埋好暗桩,更何况是别他人家。像这种长期蹲点的人,生活习惯跟他们伪装的角色没任何区别,不是紧要关头很难分辨出来的。”
香香听了,确有几分道理,但现在一走,就要回听音阁去,想想又没劲起来。
“我不管,臧红霞跟侬在这里就不怕人家发现,我怕啥?她跟侬在这里做的事体,我也要跟侬一式一样做一遍。走,阿拉开房间去!”
王二毛听戆特了,抬起头来眼睛巴登巴登翻了翻。
这只女人今朝哪能像是变了个人?前面么脑力赛,一桩事体反过来正过去都是她的话,现在索性发起嗲来,这哪能吃得消?
“我跟她在这里没做过啥事体呀!”
“我信侬个鬼!”
“真的!…… 等等!先看外头!”
王二毛就在差点被她拉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天目路的东头浩浩荡荡,开来了一支车队,前面是两辆警车开道,后面跟着六七辆高级桥车。
香香见多识广,一看就讲,“市府来人了,看这腔势,不是周佛海,就是陈公博!”
“侬先坐好。来来来,侬不是要同样的事体一式一样再做一遍吗?我跟侬讲,我跟她做的第一桩事体,就是面对面做相公,坐了两个钟头。”
“神经病!这有啥好做的?”
“哈哈,我不管,一碗水要端得平!侬嘛,比她当时要可爱点,就不用两个钟头了,电影散场阿拉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