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笑道:“行业无贵贱,人人应平等。若无商人,如何国强?商人乃物品流通之桥梁,乃资源配置之助力,乃财富流动之关键,谁敢小觑?”
姚管事苦笑道:“士农工商,商人末流,自古皆然呐!”
夏凡嗤笑一声:“自古以来,便对吗?时移世易,先贤岂能料定未来?大浪淘沙,传承并非公理,实践才出真知!”
姚管事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小老弟大才,吾辩不过!汝每每有惊世之语,当乃离经叛道之徒,然细思之下,又感颇有深意。怪哉!”
“若逢太平盛世,吾愿开一铺子,闲躺柜台之后,客来则接待,客走便烹茶自饮,及至累时,书简覆面,小憩一会,若有一梦,更为上佳!”夏凡一脸真诚的说出自己的愿望,可把姚管事吓了一跳!
“不可不可!读书为士,乃一等荣耀,岂可舍本逐末!”
夏凡无奈道:“老哥,读书只为明智。人若明智,愿为官一方,可从政;愿为商户,可经营。书,乃利器,各行各业,读书多者,皆无往不利。”
姚管事正要再劝,恰巧侍女找来,只得匆匆离去。
“小姐,汝寻老奴?”姚管事隔着车窗边走边问。
“嘻嘻,汝与小老弟因何相识?有何故事?可否讲与婷儿听?”这叫婷儿的女子,说话如泉水叮咚,韵律悦耳,又如黄莺出谷,脆嫩婉转。
姚管事登时来了兴趣,瞬间开头:“小老弟姓……”
“姓甚名谁呀?”婷儿催促道。
姚管事尴尬道:“吾与之相交两日,相见恨晚,竟未曾正式通名……”
“哎,姚叔继续。”
接下来,姚管事便从夏凡借钱时语出惊人、循循善诱开始讲,然后再说他如何连施妙计、拍卖人参,再说到他独自吟诗、邀约南下,以及刚才的士商之辩……
“姚叔,小公子当真与婷儿一般年纪?”婷儿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哎,绝不会错!吾也甚为奇怪,其言语举止,颇有成人之风。”
“若小公子再有诗句,姚叔务必抄录之,婷儿甚感兴趣,好似哪里见过。”
姚管事也不在意,应诺而去。
车队走走停停,终于天黑前遇到一条小河,护卫经验丰富,便决定在此取水做饭,搭起帐篷。
夏凡自然不会真得白吃白喝,并且坐在马车那么久,也需要松松筋骨。所以乐呵呵得帮着下人们一起捡柴,烧水。众人知道他是姚管事的客人,惶恐地拒绝,但是三劝两劝无果,索性就由着他了。
时间一久,看到这小公子是真心帮忙,众人心里对他好感猛增。
不一会儿,饭菜好了。
姚管事跟夏凡坐在一起,这两天下来他已经知道夏凡是一个随性的人,不那么看重礼节,于是一边吃一边聊:
“小老弟,吾名姚昭,祖籍魏郡,后南迁至吴郡。不知小老弟如何称呼?何处人士?”
“吾名夏凡,约莫为琅琊人士吧!然,吾再也无法归家矣。”是啊,还没有听说穿越古代又穿越回去的人,这得逆天的机缘的平方,概率小到无法再小!
姚昭笑笑:“小老弟不用介怀,汝尚在人间,便是万幸!”
夏凡哑然,知道他误会了,也没做解释。
“小老弟欲至南方何处?”姚昭谈兴不见。
“江南,扬州。”夏凡笑道。
“哦?有何说法?”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好诗好诗!”
“吾有一友,其曾言及:‘置身扬州临仙阁三楼,桌上摆有蟹粉狮子头,杯中盛着绍兴女儿红,楼中奏着春江花月夜,台上唱者头牌小桃红’,如此生活,吾不胜心向往之。”
姚昭也曾去过扬州,但却没有听过夏凡说得这些,只得说道:“若有暇,定听从小老弟之言享受一番!”
这时,帐篷附近传来阵阵笑声。
姚昭回头看了一眼:“定是这群莽汉又在胡吹乱侃!不须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