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了人们的优越、偏见、自以为是,划出了新的文艺、追求和未来!
只是这光出现的太早,太过突然,注定会被扼杀!流光一现般,就像此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他的光是如此的耀眼,再泼天的墨也无法遮挡这光!可初秋将至,他能安然无恙吗?
且不说未来能走多远,这颍川地界,甚至这阳翟城界,他能活着走出吗?很多明眼人不免为之悲叹!
他有大智慧,知晓乱世将起,但他瘦弱的双肩阻挡不了时代车轮的一撞。
恰如流萤。
流光一现,纵容惊艳,也是一只可怜的虫子。
甚至夏凡都未曾想到,他这次颍川之行,最大的收获居然是一个称号:“流萤!”
……
郭府。
庭院里一声声惨叫声响起。
“饶命啊,公子饶命啊!”
一个青衣小厮模样的少年,正躺在一个地上,屁股早已血肉模糊。
郭览举起手掌,少年旁边正在行刑的两名部曲停下了手中的棍棒。
“若非汝摇唇鼓舌,吾安会持帖赴宴?若非汝之谋,焉能让其算学逞威?若非汝之问,我等岂会进退不得、颍川风骨沦丧?”
书童低下头,眼中满是仇恨。
郭览自然没有看到,即使看到也不在意,他摆了摆手:“左右,拖走,扔出家门,郭家不养如此蠢笨之人!”
豪门大族门外,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慢慢爬行。
周遭人早已见怪不怪,豪门大族的下人不就该如斯吗?士族之心,用人如器。有用则留,无用则弃。
没有人留意这少年嘴中的话,会在未来掀起多大的滔天巨浪!
“吾郭嘉,定灭颍川郭氏满门!”
……
“子将,玄德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钟府,正门打开,钟繇正亲迎二人。
无巧不成书,这二人恰是群贤阁中处在一角的外乡人。
八旬老者,乃名士法真,关西大儒,人称“玄德先生”,精通四书五经,有识人之明。
而那位年近不惑的中年人,也是名人,汝南人士,许邵,字子将!其少有名节,善于评价,举办“月旦评”,品评天下名士。
不谦虚的说,许劭代表民间评论第一人!他创建的月旦评对人的影响极大:“所称如龙之升,所贬如坠于渊”。
袁绍四世三公,在他面前不敢放肆;
曹操为求好名声,哭着喊着缠着求着,才从许劭处得到那堪称千古一句的评价——“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他评袁术:“袁公路其人豺狼,不能久矣”,给出了“冢中枯骨”的名号,果然袁术是最早出局的诸侯;
他评陶谦:“陶恭祖外慕声明,内非真正,待吾虽厚,其势必薄。”
都一一应验。
钟繇引二人入座后,起身先拜道:“吾先替不肖弟子夏凡,拜谢两位!”
二人起身回礼。
夏凡之所以顺利离开阳翟,不是郭氏大肚没有报复,不是城内县衙包容,而是钟繇和这二位发挥了能量!
钟繇亲登郭家致歉,平其怒火;
许劭公开品评夏凡,评其“开一国之雄才,创万世之余韵”,并赐以“流萤”雅号;
最终此事才不了了之。
“吾与玄德先生,道左相逢,故一路同行。至颍川处,巧遇两拨人辩论,方得见大才!吾本已有爱才之意,又闻其乃钟公弟子,故而顺手相帮!”许劭道出原委。
法真也点头道:“元常此弟子,堪称妖孽!其若与老夫一般年纪,诸多涉猎,皆有所长,并不稀奇;可叹其方十三岁,难以相信!若此子不夭折,定可成一方巨擘,搅动风云,乃至改天换日,大有可为!”
钟繇闻言心中却乐开了花:能被两位名士看重,夏凡前途不可限量!钟家押注夏凡,果然没错!
口中却谦让道:“哪里哪里,玄德先生谬赞矣!吾闻玄德先生之孙,自小聪慧,已有麒麟之资!繇为先生贺!”
“此番归家,定让此子知晓颍川有奇才远甚于他,令其今后谦逊行事!”法真虽是训斥,眼中也是流露出欣慰。
……
大佬们出手抹平余波,夏凡自然是看不到了。
此刻的他,正在山间悠然烧烤,作为晚餐。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一切看似平静之下,新的危机正在悄然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