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烈的辛辣,冲击着糜竺的口腔喉咙,猝不及防下也顾不得失态,咳嗽了起来。
夏凡笑道:“此酒乃烈酒,不比寻常酒水,须小口浅尝,缓缓入喉,方得滋味。”
糜竺再试饮一次,果真如夏凡所言,且入喉后,很快一股火热散向四肢百骸,通体舒泰。
“好酒!”糜竺当即赞道。
身为徐州首富,什么样的酒没有喝过?
但如此清冽、醇香、火烈之酒,绝对是头一遭!
糜竺不禁又饮了两口,叹道:“痛快!大丈夫当饮此酒!英雄醉,果真好名字!”
夏凡于是起身敬酒:“子仲兄,承蒙多日照顾,我等甚是感激,请!”
糜竺口中谦让,应和一杯。
之后各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片刻之后,气氛高涨,众人也是面红耳热,夏凡突然幽幽一叹。
距离最近的糜竺自然听到了叹息声,赶忙问道:“夏公子何故叹息?”
夏凡摇头道:“今日宴饮,欢乐之时,不提也罢!”
糜竺道:“夏公子但说无妨!于徐州,吾亦颇有能量,想必可助一臂之力也!”
夏凡也不遮掩,直接道:“吾欲与子仲兄赊购大量粮草,奈何当下囊中羞涩,欲以将来之凡盐、英雄醉抵之,可乎?”
糜竺闻言,不置可否,反而问道:“夏公子欲购粮草几何?”
“半年之后,需备足三十万石!”
夏凡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经过计算了的。
汉书记载,普通成年人一天吃五升米,即半斗,一个季度就要吃0.5*90=45斗,约5石。如果是5万人的话,那么就得有5*5=25万石,四舍五入一下就是30万石。
“哈哈,此事易尔!区区三十万石,便是赠与夏公子又有何妨?”糜竺这话并不狂,此时战争未起,大旱未至,徐州地界的粮价一石不足百钱,30万石糜竺是承受得起的!
夏凡伸手制止:“子仲兄,俗语有云,亲兄弟明算账!我等交情归交情,交易归交易,三十万石粮,吾以盐、酒偿之,如何?”
糜竺不由对夏凡高看一眼:三十万石粮,那可是近千万钱的价值啊!不是谁都叫糜竺,不是谁都可以等闲视之!而夏凡居然可以抵住诱惑,免费的不要!
殊不知,夏凡早就视糜家为自己的囊中之物,所以现在跟糜竺的交易无非是钱财从左口袋换到右口袋而已。
眼见此事定下,夏凡再次举起酒樽相邀。
几个回合之后,这次却轮到糜竺叹息了一声。
夏凡讶道:“子仲富甲天下,何事烦忧?”
糜竺苦笑道:“非为他事,乃吾二弟也!吾弟自幼不喜商贾之道,好舞枪弄棒,自以为习武有成,却不想被汝麾下张任将军一枪败之,因此颓废了些时日,令人忧心。”
夏凡闻弦歌而知雅意,于是试探道:“子仲兄之意,莫非欲令汝二弟拜张任为师?”
糜竺摇头道:“张将军师出名门,吾怎敢作此想!若能跟随夏公子一些时日,与诸位将军常常切磋,想必增益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