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寻常动物的耳朵不同,云初这耳朵,看着倒像是蛾子的触角。
陈皮瞳孔微微放大,脑中不太清晰的想到还真让他一语成谶,这少年果真是妖怪。
云初笑了,他一字一句,温声道:“去死。”
他在墓中杀了一种名为冥蝶的生物,因此获得了它的力量,比如必要的时候,他可以长出同冥蝶一样的触角,又比如,冥蝶可以编织幻境,让人在幻境中自杀。
陈皮的眼神逐渐变得茫然,像是蒙了一层灰。
云初腿上的痛更强了,可越疼,他笑的便越开心,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忍得了,系统拿他便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是杀不了你,可我能让你永远疼下去,你永远都拿我毫无办法。】
系统的声音冰冷至极。
小腿的痛处停息了,取代而之的是一阵无法言喻的困倦,云初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踉跄着朝小巷里跑去。
他知道这是系统的手笔,它不想让自己离开长沙城。
不过无所谓,今天逃不了,那就明天,总是有一天他能跑出去。
待到云初再次醒来时,他正躺在柔软的床铺中,床幔层层垂下来,淡淡的木香在鼻尖挥发伴着少女身上独有的淡香。
“呀,你醒来啦!”
女孩柔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云初猛地坐起来,眼神警惕的看向说话那人。
房内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少女,眉眼清秀,气质温婉,麻花辫从颈间垂落,很是温柔,只是唇色乌青,脸色苍白的很。
云初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心下万分警惕,“你是谁?”
丫头看着床上漂亮的少年,笑的很开心,“你可以喊我丫头,你现在在红府,二爷去找陈皮的时候发现你晕倒在巷子里,顺手就把你带回来了。”
云初没有回话,眼前的少女太弱了,他甚至一只手便能将她杀了。
没有威胁,也没有恶意,听着气息微弱,莫名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丫头站起身,端了一杯水递给云初,温声道:“你不要害怕,二爷去戏楼了,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云初接过丫头手中的水,也不喝,只是静静的看着。
见他这般,丫头笑着道:“放心吧,茶里没毒的。”
云初却抬起头来看着她道:“二爷是谁?”
闻言,丫头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你肯定是刚来长沙城,居然连二爷都不知道。
二爷就是二月红,也就是红府的主人,你现在就住在红府。”
“我要离开,现在就要离开。”
“可是你的伤……”丫头看起来有些犹豫。
云初不理会丫头的劝告,掀开被子下床,站在地上看着丫头,皱着眉像是在纠结什么,半晌后,他嘟囔了一句什么,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
丫头没有再阻拦他,等到云初离开后,丫头坐在房内,有些忍俊不禁。
她听到了,少年说的是“谢谢”。
只是云初的肤色实在太白了,以至于上面的一点痕迹都会格外明显,比如说……泛红的耳根。
有点可惜了,她还没来得及问那少年的名字呢。
云初自红府后墙翻出,寻了一件破斗篷披在了身上,脑中不自觉的想起那丫头苍白的面容。
那丫头活不了多久了。
十月的长沙很冷,云初的手脚都冻的通红,他不识路,只能在小巷中穿梭,腿上的伤早就痊愈了,只是有点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