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二月红去世。
2003年,云初彻底苏醒。
醒来的那天是个大晴天,杭州连续下了几周的大雨,终于在今天放晴。
身边没有人,阳光透过窗子洒入房内,照在云初身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里一开始是逐渐恢复意识的迷茫,接着汇聚变成了没有一丝神采寂静。
云初在想,他睡了太久太久,故人,还有留于人世的吗?
他有些害怕,他不想面对。
最后一面太过撕心裂肺,云初无法忘记。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幽暗,冰冷,潮湿……
他的世界猝不及防的被一片黑暗和沉重所笼罩,尽力呼出的每一口气都让他感受到沉闷和疼痛,内心从深处生出无边的绝望。
现在
梦醒了。
云初陷在柔软的床铺中,他愣了很久,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此刻他还在梦中。
至少这样,他可以不用面对他们的死亡。
房间外,无二白一边饮茶,一边和自己的侄子打电话。
“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考虑找个对象?”
云初扶着门框,一点一点拖向外挪动步伐,耳畔响起了无二白的声音。
“离你那个傻鸟三叔远一点,听明白了没有?”
“……小二白。”清润的声音响起,无二白先是一愣,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
他回头看去,朝思暮想的人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
他就像被高高抛起又猛地下坠的铅球 以砸破自己和地面的力道狠狠砸下,又在落在落地的前一寸猛地禁止,然后安全落地,没发出一丝响声,享无边安宁。
“哥……”无二白几乎是颤着声说出了这个字。
电话那头的吴小狗一愣,把手机拿远点一瞅,备注是二叔没错啊。
“二叔……你,你这样可就乱了辈分哈。”
啪,电话一下子被挂断了。
无邪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咽了咽口水,心底腾升起一股不安。
不是…人不可以……至少不应该……
这可是法治社会。
无邪:我觉得我要完蛋了。
无二白变了很多,年轻时是面如玉冠的洛神之姿,如今年长了便是长身玉立,青竹素雅,身上的气质沉稳,颇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此刻却像是个孩子般抱住了云初,将头埋在他颈间,浑身都在发抖。
“母亲和一穷他们知道,会很开心的。”
闻言,云初像是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姐姐还活着,他在意的人,还活着。
无二白抱了很久,云初就全都由着他来,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眸中全是温柔之色。
当天下午,无邪就被自家二叔一通电话喊了过去。
无三省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