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群臣都在激烈探讨如何处理南晋的后续事宜。
对于北燕而言,南晋就是一座巨大的宝库,无论是钱财,美人,土地,还是政权,都是他们瓜分的对象。
只有楚砚在为他争执。
时卿站在殿外,垂眸安静地听。
被宣进殿时,殿内霎时噤声。
不少贪婪露骨的眼神落在少年身上。
这不,就有个现成的美人吗?
反正关于顾时卿的流言已经传遍天下,如今他人已落在己方手里,不如把流言坐实。
可看着楚砚和几位皇子的眼神,又讪讪垂首,此等好事,自然落不到他们头上。
时卿顶着众人灼灼的视线,跪拜俯首。
谢渊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顾将军瞧着消瘦不少。”
时卿只能装不懂,并拿出又一个方法,问皇帝是否需要。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少年前不久治好了永安城的灾疫,他不是徒有皮囊的美人,而是真的有本事。
谢渊唇角勾起笑意:“自然。”
之后又是一番商议。
退朝前,皇帝封时卿为殿前执笔,常伴君侧。
楚砚倏然抬眸,对上帝王似笑非笑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晦涩。
时卿只是生的精致,但接触过的人都能看出他性格里的霸道,这样的美人足以俘获北燕所有贵族的心,用他们习惯的话说,带劲。
清冷,凌厉,轻易就能激起人心底的征服欲。
此刻,看着神色淡淡的少年,楚砚忽然有种抓不住他的错觉。
他的卿卿,被帝王盯上了。
时卿依旧被留了下来,只是此次,楚砚执意站在他的身边。
谢渊睨他一眼,淡笑着吩咐膳房准备吃食。
“臣身体不适,便不劳烦了。”时卿微微欠身,而后抬起眸,神色冰冷,“陛下,您违约了。”
楚砚不懂,只是握紧了他的手,有些凉。
谢渊一身黄袍,缓步走下长阶:“孤只是在用自己的权势赢得赌约。”
“是么?”
时卿眼里浮起讥诮,颔首,主动将藏在衣襟里的狼髀石勾出来,指尖轻握。
而后,在帝王冷凝的视线中踮脚,轻吻男人的侧脸。
楚砚神色微怔。
谢渊目光阴沉。
时卿轻抬下巴,神态骄矜,高傲冷然又漂亮。
“陛下,敢问您赢在哪?”
我赌楚云枭护不住你,赌你终会怨他,赌你们的情感,无法越过仇恨的界限——
真的没有恨吗?
运筹帷幄的帝王难得浮现出一丝困惑。
时卿突然上前,一时间,凌厉绝美的侧脸无限放大在自己眼前,谢渊心跳忽然漏了半拍。
“既然无法分辩,不妨将时限延长,陛下,我有的是精力陪您赌到死。”
说完,时卿下意识搭在腰侧佩剑的手松开。
凌厉的眼神一收,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淡漠疏离的模样。
“臣告退。”
目光沉沉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谢渊心里忽然没来由地升起一股躁意。
不该是这样,在这场对弈之中,掌控主导地位的应该是他谢渊才对!
一个无根无萍之人,怎么可能牵动他的心绪?
男人深吸口气,蓦然背过身。
……
时卿坐在院子里,享受楚砚的伺候,手里捧着鲜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等他开口。
楚砚小心翼翼地:“你们……打了什么赌?”
“你比我预想的晚说了半个时辰。”时卿放下碗,语气淡然,“楚砚,你在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