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便被一只手牢牢抓握住。
少年力气渐长,身高也渐渐压过了曾经将他抱在怀里安抚的人,反观这对夫妻,身形日渐佝偻,皱纹爬上脸颊。
她挣了下,没挣开,便只能哭喊着骂:“又是你!又是你这个野种!你就是我们的克星……克星啊……你做什么?你把钥匙给我!……你去哪?给我回来!!”
指尖勾转着钥匙,江松眠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便从厨房里面拿出一把菜刀。
屋内的几人表情皆是一僵。
“……你要做什么?”女人踉跄着后退,脸色惨白。
就连男人怀里的少年都忍不住抬起头来。
江松眠只静静地凝视着屋子里的人,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
少年目光分明是平和的,他们却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无声对峙间,连空气都凝结成冰。
令人不寒而栗。
“不是克星吗?”江松眠偏头,眼里含着笑,“既然这么喜欢说,我早就应该把罪名坐实。”
“疯子!疯子!”
“哥……你怎么变成这样?”
“把刀放下!我让你把刀放下!”
女人尖叫着躲在男人身后,原本奄奄一息的少年站了起来,被母亲护在怀里,男人左右环顾,找了件称手的铁棒,一脸凶神恶煞的地作势要打死这个不听话的疯子。
江松眠抬手捂住脸,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像是撕开了人皮的恶魔,笑语危险瘆人。
贫瘠荒芜的土地上,满是鲜血与腐烂的疤。
时卿听到了来自少年心底的哭声。
终于忍不住出手,在事态不可控制前,释放妖力将这片区域笼罩。
微风吹动窗帘,落地窗外,桃花迎风盛开。
少年余光不经意一瞥,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瞳孔倒映出越来越近的阴影,江松眠像是一瞬间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破风声起,血液寸寸凝固,眼前变得光怪陆离。
意料之中的钝痛并没有到来。
圣洁白光中,他被人温柔拥进怀里。
江松眠闻到了熟悉清冽的花香。
试探着伸手回抱住对方腰身的瞬间,热泪溢出眼眶。
“别怕。”时卿轻抚少年脸颊,俯身温柔地在对方额头印下一吻。
血迹消失,伤口修复,连麻木的疼痛感也变得模糊。
耳边只剩时卿温柔的嗓音,轻声安抚,“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