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宛仓惶跪下,泪流满面,“母亲,真的是昭兰啊,景和十一年,是您亲自带夫君到谢家提亲,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我过门。成亲后六日,您大病一场,是昭兰不眠不休伺候您,为您寻医,重金寻来神医为您除去旧疾,您还拉着我的手夸我仁孝恭顺,将来必把我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您都忘了吗?”
“此事满府皆知,怎能证明你是昭兰?我长媳亡故,早就验明正身,你在我儿大婚之日前来捣乱,是何居心?”林氏神色严厉,再一次给管家使眼色。
管家带人上前押住谢昭兰,苏轻宛奋力挣脱起身,“夫君,我们成婚三年,恩爱不疑,你寒窗苦读,是谁夜夜为你煲汤送茶,你说我做的鞋袜穿着暖和,所以我一针一线缝了三年。一年前,你为考取功名忧心染病,我上山为你祈福。你都忘记了吗?如今,你也不认糟糠之妻吗?”
昔日谢昭兰坠崖,她的贴身侍女秋香也随之跌落悬崖,被苏轻宛所救。
她下定主意顶替谢昭兰的身份后,模仿姐姐的言行举止,在秋香的帮助下把谢昭兰所有的事情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陆枫稳住心神,“我与昭兰夫妻数年,她为我祈福不幸殒命,我悲痛万分,是我亲手敛尸,我妻昭兰已死,你究竟是何人指派,竟来冒充她,毁我陆家清誉。”
“对对对,你根本不是嫂嫂,嫂嫂早就死了。”
“仗着自己长得像谢氏,就敢来府上要冒充,你也不怕掉脑袋!”
“昭兰嫁到陆家三年,陆家人人都认得,你根本不是昭兰。”
陆家人大声叱喝,否认谢昭兰的身份。
围观宾客有人窃窃私语。
“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陆学士成婚之日来冒充他的亡妻。”
“真是可恨,好好一场喜宴变闹剧。”
苏轻宛看着陆家人迫不及待想和她撇清关系,心中冷笑,姐姐嫁到陆家,操持中馈,孝顺公婆,对夫君忠贞,用自己的嫁妆奉养陆家数年,无怨无悔,这群人为了攀附安平伯爵府,却要将她置于死地。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真是一窝蛇蝎心肠,白眼狼。
“不知哪来的疯妇,在我儿大喜之日来捣乱,来人,把她赶出去,别让她胡言乱语,惊了贵客。”陆少卿脸色阴沉,给管家一个眼色,管家伺候他多年,知道他的意思。
这是要谢昭兰的命!
一句疯妇,也就堵了所有人的嘴。
管家和守着两边的奴仆过来拽苏轻宛,苏轻宛用力地咬管家的手腕,管家吃痛,打了苏轻宛一巴掌,“你这疯妇,来府上撒泼,扰乱大公子的喜宴,还敢咬人,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管家连着粗暴地打了苏轻宛几个耳光,她的脸都红肿起来,摔在一旁狼狈不堪,几名身穿华服的少女面露不忿,想要仗义执言,又被家中长辈阻拦。
苏轻宛冷笑,眼中发了狠,她既敢来闯虎穴,就必然要逼得陆家认下她,她被打得越惨,陆家对她越狠,旁人越会怜悯她。
陆家是书香世家,最重名声,她就不信陆少卿名声官声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