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诸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士颂要强行抢走自家的佃户百姓啊。
桓阶劝道:“主公,花这么多钱帮这些人赎买身份,怕是会有些亏吧。”
“一点都不亏,这些人,要么给我当开荒的屯民,要么帮我修路。要么,被我放入新兵营中。怎么算,也都对荆南官方有利。”士颂笑的还是那么狡黠。
但在桓阶看来,士颂的口中似乎满是鲜血。
那都是从世家大族身上刮下的肉啊。
接着,士颂还是抛出了大棒后面的甜枣。
笑道:“若是主动为自家仆从,恢复国民身份的世家,按恢复百姓人数,可以推荐自己子弟,到荆南将军府中为官吏,而且给家族授予世袭罔替的文散官官阶,只要你们家族有男丁,出生就可以领这个散官官位!”
“好,我这就让在荆南境内的马家商会做出调整,所有仆从恢复百姓身份。给我马家打工干活的,我马家给他们发工钱,让他们自己缴税。”马玄看出了士颂心里的杀意,而且士颂也给出了巨大的让步。
世袭罔替的官位,即便是他口中所谓的散官,但那也是官。
只要士颂在,这官位就在,士颂野心和能力,绝对不止割据一方的诸侯。
马玄表态后,不论是同派系的顾徽,还是荆南派系的桓阶、巩志、刘度等人,都是暗暗叫苦。
他们派系的老大刘巴,早就表态要当商鞅。
现在马玄也松口了,他们当然只能同意。
他们甚至在心里暗想,是不是刘巴和马玄,早就知道士颂的策略。
至于给大氏族世袭罔替的散官官职,这也确实是天大的让步,这些人当然会选择借坡下驴。
统一好了内部的意见后,在这些人的带领下,荆南四郡本来就不多的世家,先后都完成了自家的改革。
家奴和仆从身份的变化,反正就是多交一些税钱呗,我们按人头,给家里的仆从缴纳税金总可以了吧。
士颂也没有想要一举改变所有的世家,何况除了荆南之外,天下各地都在看着荆南。
若是自己逼得太急,太过火,各地世家日后的反击,也必然会激烈。
即便是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态度,但现在,自己实力尚弱,还不能公然和天下所有世家为敌。
士颂能做的,便是一点一点的消灭世族力量,然后大力扶持寒门士人。
世家嘛,给他们一些个空头的散官官职,架空他们,等自己实力强大之后,随时可以一锅端掉。
至于第二条新政,兴教育。则是所有人都找不到抵制的借口。
士颂打着“弘扬儒学正统,传教圣人经典”的名义,在自己治下,广开蒙学和公立学校。
他期待几十年后,这些人将会是自己政权内的中坚力量。而不是像历史上那样,书本和知识,仅仅只掌握在世家手中。
而且,即便是贫苦人家,也肯定供得起自家孩子读书。
原因很简单,士颂正在荆南各地大肆修建驰道,粮仓、商业街市等等工程项目。
甚至还在新修水渠,开垦荒田,商队征募等活,到处都需要用人。
只要你愿意给士颂打工干活,就不会缺钱。
有人算过,给官府修半个月的路,就能赚到儿子读书三个月的钱。
不少人起早贪黑忙完了地里的农活后,赶到家附近的工地干活。农民看到了希望,那真的会很拼命。
为了自己的后代也能读书,也能有出息。许多人疯狂干活。
另外,士颂还把境内学校有多少,入学率有多少,都加入到了当地官吏的考评之中。
入学率越高,他们的考评越好。
于是在士颂的大力鼓励下,各地的私立学院,也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
而最后的新政:尚武令。
也是大多数贫苦家庭的首选。
别人家的孩子读书,但我家里那二狗子,不是那块料。二狗子就一把傻力气而已,当兵吃粮,是他唯一的出路。
士公子说过,功名只在马上取!
而且军队里面,杀敌立功的奖励,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人能占你的功劳!
而且,只要自己家里有人当兵了,家里的女眷,需要缴纳的税都是减半的。
至于当兵的儿子,不用缴税不说,更有丰厚的军饷贴补家用。
即便没有能加入新兵营,只要定期参加郡里的民兵训练,要是练的好,还可以获得民兵的编制。
虽然没有正兵那样的待遇,但身份就发生了变化,不是民,而是兵民,是后备兵源。见到当官的,只用抱拳施军礼,地位也能比普通人高一等。
不过,让很多人想不通的,便是士颂对这两个新政中的一个规定:
荆南兴修的诸多启蒙学院中,除了文学院之外,各地还修建了公立的武学院。
更奇怪的是,公立文学院中的学子,居然也被要求习武,刀枪弓弩四样都得学习,而且至少得精通一样。不然,除非你的文化造诣相当出色,不然很难毕业。
而公立武学院,和文学院一样,除了主要练武练功外,也被要求习文断字,能简单的阅读书信和武陵传语。
新法颁布的第三个月,整个荆南,兴起了一股尚武风。
加上荆南各地越来越富裕,道路通畅,武陵传语的传播,越来越深入人心。
百姓们的精神面貌,和几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在荆南,人们隐隐间,感受到了一股盛世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