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历史上,陈应、梁信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但现在,在自己手下,这两人可都是重要将领,这一刻,士颂想了许多。
梁信中箭的位置和自己中箭的位置是同一个位置,但是自己活下来了,而且只是伤了皮肤而已。
但是梁信却死了,士颂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所有的好东西都在自己身上,自己的亲卫队都尉的战甲都比自己差了不止一点两点,而那些普通的士兵呢,只怕自己发给他们的皮甲和布甲,更加的没有用吧。
但即便是这样,所有人都在两军阵前拼死搏杀。
只有自己,把战争当做儿戏,以为自己是后世穿越回来的,就不把这个时代的将士们看在眼里,以为斩获多少,战损多少,不过只是一堆数字而已。
更不用说,梁信也好,陈应也好,都是因为自己的失误,为了救援自己才死的。
自己的将士们,都在尽他们的职责,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而自己呢?身为主上,就可以任性胡闹,仗着自己良好的装备,在战场上“体验”战争吗?那是对自己手下将士的不负责!
梁信说的对,战场之上,刀箭无眼。
需要我上场鼓舞士气的时候,决不能退缩,但是明明不该我上场的时候,我也应该待在后面,不要给自己手下的将士们添乱。
“到底要怎么做好一个主公呢?”士颂走出梁信的营帐,惆怅地看向了北方的夜空。
那边,已经被火光印红。
刘磐突围而出之后,带着数十个虎卫营士兵,以及黄忠带过来的接应部队,不顾一切的逃向宜城。
他们根本不顾有些人已经鏖战许久,不顾有些人,其实刚刚赶过来,还没有休整。
“跟不上的,就和断后的黄忠部一起撤退!”刘磐换了一匹战马,发现明明已经有一大半的人没有跟上自己了,但是他依旧不敢停下。
正是这样,他带着数千人,很狼狈的逃到了宜城城下,虽然狼狈,但他真的逃出来了。
“快快开门,刘磐将军回来了!”
“刘将军,战况如何了?”城楼上,陈生好像很关心的问道。
“进城再说,荆南贼就要追过来了,你和张虎二人,快快点起人马,准备接应黄忠将军。”刘磐有些不耐烦了。
跑了一夜,终于回到了宜城,这陈生、张虎居然不开门。
“不对!”刘磐察觉到了问题,连忙问道:“庞季、傅巽二位先生何在?”
“已经被我绑了,哈哈哈!”张虎大笑着走到城墙边上,接着,城楼上举起了无数火把。
“两个贼子,你们想要叛贼!”刘磐咬着牙骂道:“待老子攻入城中,定要将你二人碎尸万段!”
“笑话!就凭你,还是想想怎么逃命吧!放箭!”陈生冷哼一声,下达了军令。
无数火箭从城楼射下,已经累了大半夜的刘磐部怎么可能有力气攻城。
但就这样离开,刘磐心里很不甘,自己带着八万人出来御敌,如今就带着几千人回去,都不用荆南军的追杀,半路上,这群败兵只怕也会逃走大半。
正在犹豫,身后的喊杀声又起,疲惫的黄忠赶到刘磐身前。说道:“荆南军精锐尽出,已经杀过来了,如今陈生张虎叛敌,我们腹背受敌,还是先撤吧。”
“罢了。回襄阳!”刘磐无奈,只能带着人马绕过宜城,向襄阳赶去。
路上,他草木皆兵,等他们回到襄阳时,身边的人马已经不足三千。
城楼内,被绑起来的庞季无奈地看着傅巽,问道:“傅兄就这么看重士颂吗,为何背叛刘使君?都说傅巽兄有识人之明,我看你还是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面相吧!”
傅巽笑着回答道:“士颂第一次来襄阳,我就看出了,刘表不是这少年的对手。日后庞兄自己看便是,天下大乱,这少年必然会在乱世中占一席之地,搞不好。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庞家和荆南也多有关系,想必士荆南也不会为难你。”
第二天,傅巽带着陈生、张武二人,在宜城城门口,迎接了士颂。
士颂好生安慰了三人,陈生、张武除了得到校尉的封职外,还被封了五品武散官的虚职。
同时,他们的手下,士颂还是留给他们自己管理,让两人很是安心,纷纷表示愿意带兵跟着士颂一起北上,征讨襄阳刘表,士颂笑着同意。
至于傅巽,他的家人还在襄阳城内,而且对刘表而言,他是被陈生张武二人俘虏的,就暂时以俘虏的身份,被留在了士颂身边。
为了讨好士颂,陈生牵出了一匹白驹。
这马强劲有力,只是有一点不好,便是这马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正当士颂想起那传说中的宝马时,蒋干摇头晃脑的说了出来。
“这马是千里马不假,但这马有个名头,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名为的卢,骑之妨主,主公还是不要的好。”蒋干的话,和后来伊籍劝刘备的话一模一样。
士颂心里微微一笑,心说这时候,怎么能推却这两个叛贼的好意呢?
我不收,只怕这两人还会有些小心思。
士颂便没有理会蒋干,笑着对陈生表示了谢意,收下了这匹“的卢”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