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士颂还在犹豫,伊籍叹息道:“主公,卫大人的遗体,我们总得夺回来吧。”
士颂一愣,看到在地上滚动的卫闻人头,心中悲愤万分,是啊,卫闻的人头,我总得拿回来吧。
卫闻和马玄一样,是自己在清远,就跟随自己的文臣。
这种心腹老臣,作为使者出使西凉军,直接就被砍了。脑袋还被西凉军当球踢,就在在自己的军营前面踢,士颂若是没有表示,只怕所有跟着自己的人,都会心冷吧。
“等下出战,全军遵我号令行事。贼军精锐,乃是骑兵,机动灵便。我军却以步兵为主,当以长枪弓弩为主,列阵以战,若无我号令,所有人,不得擅自脱阵。”士颂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咬着牙说的。
大家也都听得出来,士颂也怒了,只是在强压他的怒火。
“喏!”见士颂有意一战,众将齐声领命。
随着荆州军军营大门轰然打开,一队队大盾兵列阵而出。
每一面大盾都有门板宽大,可以完全挡住大盾后面的人,只是这大盾厚重异常,即便是军中选出来的力士,也得双手持盾,才能缓缓移动。
李傕、郭汜虽然看不起荆州军,但看到这些厚重的盾牌,他们本能的感觉到了杀气。
他们约束手下的军令,刚刚出口,就听见整齐划一的机弩声。
接着,便是漫天的箭雨。
大盾的身后数排,是早就填装好了弩矢的荆州弩手们。
按军令,统一向自己的斜上方射出了自己的弩矢,而后躬身后退到第三排上弩,而第二排的弩手则上前发射,这种原本是后世火枪兵的三段击的战术,士颂也用到了他自己手下的弩手当中。
更绝的是,士颂还带来了轻型弩车,郡兵们的战斗力,或许不如自己选出来的雄武军将士,但是他们能熟练的操作弩车,一样的能在战场上收割西凉军。
当漫天的弩矢,落入西凉军的军阵之中后,刚刚还在叫嚣的西凉军们,被射倒了一片,惨叫声不绝于耳。
“架盾,架盾!”
活下的,受伤的西凉军纷纷拿出了他们简易盾牌,或者用手上的武器徒劳的挡在自己的身前。
荆州劲弩,是士颂的武器工坊里重点生产的物质,多少流民进入荆州后,被招募到武器工坊,或者为武器工坊收集原料。
每一把弩,每一支弩矢,都经过严苛的工序,甚至每把弩机,每支弩矢上,都有制作匠人的名字。
而养活这些匠人的投入,不比训练军队的投入要少,每一支弩箭,在荆州几乎可以换到一家人一天的口粮。
箭如雨下,而且劲道十足。
西凉军中的普通士兵,他们简易的盾牌,根本挡不住这些弩矢。若是运气好一些的,盾和自己的手被钉在了一起,运气不好的,弩矢穿盾而过,还是射中了他们的身体,甚至是脑袋。
即便是有着精良装备的飞熊军,不论步兵还是骑兵,或许弩矢穿透他们的护甲后,只能让他们受点伤而已。
但是弩车射出的,犹如长枪一般的弩枪,别说普通的鱼鳞甲了或者牛皮甲了。即便是士颂重金打造的铁甲军护甲,一样会被贯穿。
二十台弩车同时发火,安士颂的军令,都在射杀西凉军中装备精良的飞熊军,尤其是骑兵。
而荆州的大盾走到半路停了下来,将大盾扎入脚下的土地之中,背靠军营,摆出来一个半圆阵阵型,意思很明显,就是我们荆州不冲击你们,我们就靠我们的远程方阵射杀你们。
“没想到荆州军装备如此精良,大将军,我们不如暂退。”贾诩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傕却下达了冲锋的军令。
“狼崽子们,给老子冲,杀了这群只敢躲在盾牌后面放箭的软蛋!教教他们,怎么真刀真枪的当男人!”
西凉军中诸将,本来就看不起荆州军。
对面的荆州军一出来,就摆出防守阵型,你以为我们西凉军没有见过啊!
在我们西凉军面前用圆阵防守,而后用远程射杀我们,你士颂不是第一个了,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即便荆州军的装备似乎好一点,但我们对付这种阵型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用穿着铁甲的西凉铁骑硬冲硬凿,撕开口子。
而后西凉军的精锐步兵,再沿着这个口子杀进去。
只要圆阵一破,加上壮丁们在外围给予的压力,荆州军必败。
于是,西凉军还是他们的老战术。
李傕居中,郭汜在左,张济在右,各自率领五千精锐骑兵,对着士颂的圆阵发起了冲锋。
不久前投降的胡轸,统帅西凉步兵吊在最后面,徐徐跟进。
李傕的族弟李应、李桓,则率领亲卫,押着拉来的壮丁,作为第三梯队准备跟进。
这个套路,大家用的太熟悉,刚刚从武关赶来的,张济的侄儿张绣,也准备按老规矩,带着人马和胡轸并列,作为第二梯队进攻,却被贾诩拉住。
“张将军且慢,士颂狡诈多谋。且荆州富裕,甲械精良。我只怕诸位将军,这次轻敌了,你且带着你的人,作为后备军,若是诸位将军得手,你可绕过荆州军军营,追击敌军溃军。若是攻击不顺,你也好能接应。”
张济一向对贾诩恭敬有加,见贾诩说的郑重,便止住了自己的亲卫队。
但张绣部的一部分人马,还是被带了过去。
只是这次,西凉骑兵所面对的,可不只是厚厚的盾墙这么简单。
大盾和弩手之间,还有三排将士,三排长矛手!
只不过是长矛平放,藏在大盾之后而已。
三排长矛手,这是士颂为了对付骑兵,特意训练的“马其顿方阵”。
这种长矛远比长枪要长,这种特意制作出来,专门对付骑兵的长矛,长度两米有余,枪头周围还布满倒钩,若是直接撞上,必定有死无生。
眼见西凉军的骑兵,就要顶着弩矢和箭雨,冲撞荆州军大盾圆阵。
盾墙后,响起一声大喝。
“枪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