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县城,规规矩矩的四方城。
城高约十五丈,在士颂看来,也就只是个两层楼高一点点的房子那么高而已。
但对于不善于攻城的西凉军来说,这个高度,已经足够了。
“这群西凉狗,到了城下还不攻城,在外面驻扎起来了,是想要围困我们?新安城虽小,可我们在这里,可准备了不少的粮食,就算他们围困我们半年,我们都不怕。”鲍隆大声嚷嚷起来。
西凉军追的这么急,让他都没有睡好,火气正大。
甘宁一样有火气,哼道:“还半年,我可听说,就在昨天夜里,主公已经让人去荆州,调奋武军和安远军前来关中了,若不是朝廷里面有奸臣掣肘,让我们只能带这点人手入关,怎么可能会被西凉军的壮丁,给逼回这破县城困守。”
“好,等老潘和士云带着人过来了,老子一定要杀得他们西凉军片甲不留!”鲍隆说着,脸上露出了凶色。
潘璋,奋武军中郎将,统领奋武军精锐两万余人。
士云,安远军中郎将,统领安远军新军五万人。
“别说什么援兵了,西凉军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动手攻城了。”廖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没好气的提醒道。
“他们不是在安营扎寨吗?”鲍隆是知道廖立的,这人就喜欢顶撞士颂,但士颂却也不恼他,毕竟廖立还是有些才干的。
“他们越是想要攻城,就越要显示出他们能沉住气,让我们知道,他们准备的很充足。而且,西凉军会动用各种手段逼我们出城交战,不过咱们主公,少年英杰,不会上当。”
“等他们的手段用完了,自然就会攻上来了。即便是攻不下新安城,他们也要向我军示威,让我军不敢轻动。”廖立本来就是荆州俊才,这些年跟着士颂南征北战,兵书上的经验,和实际军事一一对应,功力大涨。
他说的话,鲍隆、甘宁倒也相信。
还真别说,差不多快到午时用饭的时候,西凉军居然在城外列阵了。
李傕郭汜,各自带着手下文武押阵,指名道姓的要士颂答话。
“士颂小儿,昨夜弃军而逃,今日困守小县。怎么,不让你手下的残兵败将,一起喊那些个文绉绉的酸话了啊?哈哈哈!”李傕喊完,城下西凉军哄笑声四起。
士颂走到城楼上,待哄笑声渐渐停息后。反而讥笑道:“以十五、六万的军队,和我这边三万军队缠斗。却两度战败,最后恼羞成怒,倾尽全军,用命填满了我军营地,折损大半。”
“既然如此,我率精锐主力突围,把军营让给你又如何。昨夜一战,你西凉军至少丢下了十多万尸体,不知道今天攻城,还有多少人,愿意为你们送死?”
不等李傕回答,士颂抢着说道:“西凉军将士们,你们主帅的眼中,你们不过是填坑的弃子罢了!昨天夜里的那种战术,完全就是你们用你们的命来消耗我荆州军而已。你们跟着这样的统帅,是没有前途的。”
“尔等早早散去,还能活个明白,不然就是死,都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死的!”
“士颂小儿,休得乱我军心!”李傕大喝一声,止住士颂。
他虚虚实实地辩解道:“昨夜我军损失,不到一万,你荆州军不但被我攻克营寨,同样也折损了两万多人吧!”
“不但如此!昨天你还丢弃了你的兄弟们,自己独自逃命。这种事情,我们西凉军自上而下,从来不会发生。只有你们这些个读书人,才做的出来,你的儒学道德何在?你的忠孝仁义何在?都让狗吃了吗?”
李傕说完,向后一招手。
西凉军军阵后方,押出了近两千荆州军伤兵以及俘虏,让城楼上的士颂大吃一惊。
原来昨天夜里,还有这么多人被自己丢在了身后啊。
“士颂,你可敢出城与我西凉军一较高低啊?”李傕和郭汜对视一眼,得意地对着城楼上喊道。
士颂的脸色微变,很平静地说道:“我也有你西凉军的俘虏,不如我们交换,若是不够的,我用金银财物与你赎买,如何?”
“哈哈哈哈,士颂小儿,你真是读书读傻了吧。等我杀入城中,那些东西还不是我们西凉军的,哈哈哈。”李傕笑过之后,对边上的李桓嗯了一声。
李桓会意,带着自己的新收编的手下,这些人是从壮丁中新选出来,补充西凉军步兵的。
这些人约莫两百,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把砍刀,站到了荆州军俘虏的身后。
西凉军想要当着士颂的面,屠杀掉这些俘虏!
“主公,让我杀出去吧。”魏延此刻就在士颂身边,喊出了荆州军将士都想喊的话。
蒯越却当头泼下一桶凉水,说道:“若是出城野战,我军挡不住西凉军,不但救不回俘虏,反而会死更多的将士。”
就连平时不站队,不怎么发声的周泰也没有忍住。
他对士颂劝说道:“若是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袍被屠杀,所有人会觉得,或许哪一天,主公也会放弃他们,这样只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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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越怕士颂年少气盛,可别真的冲了出去,连忙说道:“正是为了保全这城里的大多数人,我们才不能出去救他们啊。主公,成就大业者,必能忍他人之所不能忍,现在杀出去,和同袍们一起死,确实容易。但屈辱的活着,才有为他们报仇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