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们,杀进城去,屠城!敌军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破甲箭,杀上城楼,撕开口子,跟我。”最后一个“冲”字还没有说出口,李利的口中,却被一支普通的箭支射穿。
他不甘地看向城楼,想要找到是谁射杀了他,但视线却逐渐模糊,身体也栽到了城墙边上,和一堆尸体混在了一起。
“哼,身披显眼铠甲,还敢如此放肆,叫嚣我军破甲箭不多?哼,普通箭头,一样要你的命。”黄忠说着又拿出一支普通羽箭,对着城墙边的飞熊军伍长就是一箭,那伍长还想查看李利是否有救,结果他自己,也被百步开外的黄忠给狙杀了。
荆州破甲箭,让飞熊军自以为精良的铠甲,犹如纸糊。
西凉军中,鼓舞士气的统军将领,也被敌军射杀。身后掩护自己的弓箭手方阵,也被敌军压制,站在城墙边上的飞熊军,进退维谷,士气大跌。
再也没有了刚才一往无前的气势。
新安城西门右端的城墙上,西凉军勇将张龙,也率领西凉军步卒杀上了城楼。
他手下的将士虽然不是飞熊军精锐,但也都是西凉军主力悍卒,趁着荆州军的防御重心转移到了城楼的另一边,张龙也亲自率军杀了上来。
张龙不愧是李傕手下悍勇之徒,身上中箭数支,刀伤无算,还提着一柄长柄大刀,呼呵酣战。
他的身后,满地的荆州雄武军将士尸体,就没有一个身体齐全的。
而他的英勇,也感染着周围的西凉军将士,紧跟在张龙身边,杀向城楼中央,也就是士颂帅旗所在。
远远地,他看到了只身穿软甲的士颂。
他连忙停下脚步,从亲卫处接过弓箭射了过去。
“挡!”颂卫营虽然昨天折损了上千人,但没有死完。
士颂身边,两个持盾壮汉,都举着一面比门板还要宽还要高的巨盾,一左一右,并肩而立,就好像关门一样,把士颂挡在了两面巨盾之后,将飞来的利箭挡住。
“周泰,把那群人给我杀下去。”士颂恨不得亲自杀过去,那边的雄武军将士死的太惨,西凉军的兽性,被自己激发了出来,都在不要命的冲锋攻城。
路上虽然倒下了许多西凉军,但杀上城来的西凉军,心里都带着恨,带着怒气。
本来被砍伤倒地,只能躺在那边等死的雄武军将士,或是受伤无法反击的雄武军将士,硬是被西凉军割开了肚子,挑出肠子等内脏。
西凉军在那边,高高举起这些东西,对着士颂叫嚣,说要把所有荆州军折磨死,而后杀去荆州折磨荆州军家眷。
只是士颂保持了最后一分理智,告诉自己,要对得起梁信,对得起梁楷。自己身为一军统帅,绝不能轻动。
不过他派出了自己身边最强的武将,一样满腔怒火的周泰,和他所部的数百颂卫营将士。
久经战阵的张龙一眼就看出来者不善,立刻和自己的亲卫组成配合。
他让亲卫们举着盾牌挡在前排,自己拎着长柄砍刀在后,配合迎战。
但他还是小看了周泰的实力,冲在最前面的周泰,没有用长枪击打盾牌,而是快速冲过来后,将长枪举过头顶挡住了张龙的劈砍,同时用整个人的重量,借着冲刺的惯力,撞开了张龙亲卫的盾牌。
顺势再收回长枪刺出,隔着两亲卫,一枪扎入张龙的喉咙。
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张龙的两个亲卫,两人瞪大了眼睛,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什么。
但是事实就是,他们的主将,本来在他们俩的盾牌后面的张龙,死了。
被对面这个不顾自身安危的悍将,一枪刺死。
“杀!”反应过来的两人,发疯似的将手里的刀砍向周泰,周泰躲避不及,肩头和右臂都被砍中,连忙弃了长枪,退到了自己的亲卫身后,才抽出配刀,和自己的亲卫一起,和西凉军搏斗。
而后,硬是将冲上城墙的西凉军,逼回了云梯边上。
等到黄忠带着手下的精锐弓弩手回到城楼中间,开始射杀这段城墙下,后续跟进的西凉军,让城墙上的西凉军,没有了后援,士气更加低落,纷纷被周泰部斩杀。
西凉军这一波汹涌的攻势,就这样被挡了回去。
张宠带着箭伤,回到李傕面前,哭丧着脸诉苦:“大将军,这么攻下去,不是个事啊。荆州军装备精良,我们已经填了三五千人进去了,可城墙都没拿下,不能这么填啊,这都是大将军,您的家底啊。”
李傕眼见自己手下诸将,一个个死在城头,攻上去了西凉军又被推了回来,心里也发毛了。
他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士颂所在的城楼。
看了半天,回头对贾诩说道:“文和先生,还是用昨夜的办法,逼壮丁冲上去吧,我也不奢求壮丁能攻下城楼,只要能消耗对面的箭矢就行,至少,让他们的刀刃卷起来可以吧。”
这是西凉军攻城的老办法了,填命,用人命去消耗对面的弓弩手箭矢。
用人命去喂刀!
通常来说,一把刀砍杀数十人后,刀口会卷,若是攻势如潮,对面的守军无法及时更换武器,那已经卷了刀口,是砍不动后续身穿铠甲主力部队的。
只是贾诩不想去指挥壮丁拼命,他不是爱惜这些壮丁,而是不想自己送死。
他在后面看了这么久的对阵,他早就注意到,对面荆州军里面,有个神箭手。
自己若是上去指挥,肯定冷不丁的就死了,他贾文和怎么能倒在这里呢。
贾诩微微一笑,想到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