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让我们攀岩而上,建立翻山的道路,不就是为了从侧翼突破吗?如今战略被敌军发觉,突袭是不成了。但若是连突袭的线路,都被益州军给堵死了,连侧翼威胁都不能施给绵竹关的守军,那我们这又是翻山越岭的,又是亡命搏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沙摩柯的话,说动了吕岱。
是的,现在突袭的谋划可能失败了,但若是能保持这么一条绕过绵竹关的道路,也能从侧翼,给益州军的防线以压力。
面前,便是下山的必经之路,现在若是不攻,等援军来了,对面军营必定也更加完善了。
“集中重盾,我们列盾前进,敌军匆忙建营,肯定没有布置好各种守营器械,普通的弓弩,还射不穿我们的重盾。”
“等距离敌营二十步,重盾分开,武陵蛮和山蛮营两部人马,率先冲锋。而后潘璋率领雄武军跟进,这次攻击,不求多杀敌军,只要能击溃敌军,占据敌军军营即可。”吕岱就此下达了军令。
训练有素的荆州军,很快就按照吕岱的军令,完成了集合,一千大盾军士排列成了两列,齐头并进。
“一二,一二。”
荆州军的大盾推进,是大盾手们在训练场上训练过无数遍的基本训练,荆州军全军都保持着同样一个频率,所以即便是身边的战友不是自己本队的战友,甚至不是自己一个百人队,千人队,甚至不是一个军团的战友,但同样可以按照这个节奏,完成盾墙的组合。
“弓箭手,把弓箭抬起来,抛射敌军盾墙后面的步兵,弩手全部准备好,待敌军靠近五十步内,无需等我口令,可自行射击!”
李异看到荆州军的盾牌逼近,立刻下达了军令,他不知道自己这边的弩手是否能射穿荆州军的盾牌,但毕竟聊胜于无。
更主要是,是他让自己手下的东州兵,也都准备好了近战。
大盾的防御即便是很强,但若是近身战,他相信自己这边一样能伤到对方。
你就是全身铁甲,不也有眼睛要露出来吗?
我这边防守部队两三万人,还有过万的民夫,你们这几千人,还真就敢攻过来?
李异诧异之余,也隐隐为绵竹关担忧了。
现在看来,绵竹关能守住,只不过是仗着城墙高大的缘故。荆州军若是强攻,需要付出一定的伤亡,否则,只怕是绵竹关守不了几天。
不过话说回来了,若是士颂真的不顾伤亡,用士兵的性命,拼掉了绵竹关,那么他想要平定益州,只怕也就没有多少兵力可用了。
绵竹关后,蜀郡之内,虽然再无险要关隘,但各个城池,也绝非荆州平原之地的城池可比,荆州军只怕再难强攻任何一座城池。
而且等到荆州军强攻绵竹关拼光了家底的消息传出去,只怕东面诸侯,都会对荆州起心思。
但是问题,现在自己这里可不是绵竹关雄关,这里只是鹿头山山腰处,一座修建了一半的军营。
这些军营虽然对于防守方有一定的帮助,但真正的助力,却比平原接战,强不了多少。
不过是守军能站得稍稍高一些,有些障碍物阻拦一下,方便自己的弓弩手射击。
只不过,这点点优势,在荆州军的盾牌面前,似乎完全没有了。
李异麾下的弩手,本来就不多,但即便是他眼中的强弩,当射击到荆州军的大盾上时,似乎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情况好一点的,能钉在盾牌上,力道不足的,甚至被盾牌给弹开了。
而那些抛射的箭矢,更难起到作用,那些射到荆州军盾牌后面的箭矢,能有什么效果,那就只有天才知道了。
“准备接战!”
距离二十步,荆州军的大盾从中间分开了,李异知道,对面要冲锋了。
准备好了的东州军主力,也都握紧武器。
“冲!”两边同时发起了号令。
沙摩柯一马当先,越过了益州军简易的路障,以锤砸开了拦在他面前的益州军统领的头颅。
身后,更多的武陵蛮战士跟在他的身后,冲进了益州军的防线之中。
惨烈的白刃战,再次上演。
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和荆州军交手的李异,瞬间明白了益州军连战连败的原因。
荆州军太强悍了,即便是个普通的军士,也都能和他杀得有来有回。
更要命的是,一开始冲过来的蛮族将士,单单是因为的其悍勇的个性,和强壮的身体素质,压制益州军这边。
但后面跟进上来的荆州军,则是他见过最强的作战小队,没有之一。
这些人即便是在乱军之中,一样保持着战斗小队,互相支持。
“难怪吴懿那厮,借口需要整顿部队,把人马都拉到了后面,说什么给我做预备队,组织第二道防线。”
“只怕是刚刚他在前面,被这样的部队冲杀,能活着退回来就不错了,还夸口说什么偷袭得手,富有成效。还击杀了荆州军山蛮营的主将邓方,狗屁!”李异心里越想越气不过。
但是埋怨归埋怨,现在这种情况,可不是埋怨两句就能缓解的。
他带着自己的手下的亲卫,终是击破了荆州军的一个战斗小队后,从身边拉来一人,大声吩咐。
“快,去让吴懿将军派兵支援,敌军没有我们人多,只要我们保持轮换,一定能把荆州军的这次攻击给拖过去,把荆州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