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敌人,对张任,也多少是有些尊敬的。
而作为张任的副将,如此贪生怕死,对比起来,士颂当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卓膺。
好在士颂顾全大局,现在眼看益州将定,自己的基业将成,自己没必要节外生枝。
他对卓膺说道:“将军既然临阵归顺,我也不客气。如今张任已死,黄权已擒,小小雒城,哪里挡得住我十数万大军。”
“只不过,若能智取,我也不想强攻。将军现在,可率一支被俘的败军,前去雒城,为我诈开城门,而后守住城门,接应我大军杀入城中。这雒城之战,便算你首功,如何?”
士颂的要求很是直接,其实也就是要对方给自己交投名状的意思。
你投降,我接受。
但你投降,总得拿出些诚意来。你带着的这些人马,我还看不上眼,也信不过,只有你帮我拿下雒城,成为名副其实的“带路党”,我才会正式接纳你。
卓膺的能力虽然一般,但是他不傻,知道益州这边,大势已经不可逆转,即便自己不当“叛徒”,也会有别人带路。
士颂所需要的,不过是益州官员们的态度,是积极合作,还是消极抵抗。
合作的,自然日后会有好处,消极抵抗的,以后自然会要清算。
为了活下去,他当即表示,愿意为荆州军去诈开城门。
此刻的雒城,也是人心惶惶。刘璝、吴懿二人正争执不休。
吴懿想要领兵出城,前去支援张任,突袭荆州军侧后方。
但刘璝却认为,荆州军白天攻城失败,现在半夜在城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多半是诱敌的行为,想要引益州军出城之后,在野战中消灭益州军的有生力量。
“这半夜时分,城外漆黑一片,荆州军若早有准备,我们出城,还不落入荆州军的圈套之中。为今之计,只有死守雒城,以待时机。”
“张任将军必然也是死守军营,即便是荆州军强攻,怎么也能支持一晚上。我不是说不救,我意,待天明之后,再行发兵,避免被荆州军埋伏,白白损失人手。”
刘璝的心思很简单,荆州军比我们强,我们只能依托城墙死守,白天的时候,还能以城池和城外军营互为犄角,但是到了晚上,大家得靠自己。
吴懿见说不动刘璝,也不客气,立刻逼着刘璋的儿子刘循表态:“公子,雒城不是绵竹,我们只有和张任将军在城外的军营互为犄角,才能拖住荆州军。此时若不出援,城外军营若失,雒城将变成一座孤城,再难坚守。”
刘循心里哪有主见。
他是刘璋之子,当然是不愿意和士颂妥协的,他的抵抗意愿,还是很强烈的。
毕竟按照他的想法,刘璋百年之后,这益州便是他的地盘,但即便是再如何不甘心,他也没有扭转大势的能力,只能干着急。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传来了城外益州军大败,城外军营丢失的消息。
说是张任的副将卓膺,正领着败兵准备进城。
听到这个消息,本来还站着好好的的刘循,立刻坐到了地上,最后还是刘璝把他提了起来。
吴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咬咬牙,忍住了,只是留下一句,我去接应卓膺进城,就转身离开了。
吴懿亲自来到城门处,为卓膺开门,见到卓膺的第一句话便是:“张任将军何在?”
在吴懿的心中,张任,或许便是益州最后的依靠了吧。
“张任将军兵败自刎。自我以下,城外益州军,已经归降了士荆州,吴将军,对不住了!”卓膺拱了拱手,便带着手下,抢夺城门。
同时,按照事前的约定,举火画圈。
在吴懿反应过来前,跟在卓膺身后阴影之中的荆州军,也突然杀出。
领头之人,正是这次益州攻略战役中新崛起的荆州小将唐瞬。
他挥舞起自己的唐样横刀,直接杀入了战斗最激烈的位置,那里,正是卓膺和吴懿厮杀之处。
吴懿好歹也算是益州大将,卓膺这种人,他可不放在眼中。
现在,他失了先机,被卓膺部偷袭,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这么多年的经营,吴家在益州,在蜀郡也算是扎下根来,身边的几个亲卫们,拿命稳住了局面,为吴懿赢得了抵抗的机会。
但也仅仅,只是让他看到了一点点机会而已。
随着唐瞬的杀入,吴懿最后逇抵抗之心,没有了。
唐瞬的刀术,在多年的钻研下,可谓是已臻化境。
吴懿的眼前,只见刀光闪烁,而后,刚刚还挡在自己身前,呼喝战斗的数名壮汉,便被唐瞬斩杀。
其中一人,甚至是被拦腰斩断。
吴懿大骇之余,本能地想要举刀抵抗,却不想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战心,挡住唐瞬的第一刀,他的整个虎口已经发麻。
他转身想跑,却被唐瞬一脚踹到地上,还没有等他爬起来,两杆长枪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直到这个时候,吴懿才发现,一批又一批的荆州军,都冲进了雒城。
城内,四处响起了劝降的川语。
是的,除了零散地骚乱抵抗,更多的,便是劝降。
也就是这一刻,吴懿忽然明白,刘家的益州,大势已去,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想到了这里,他看向了自己刚才和刘璝争吵的太守府,忽然便大笑了起来,任由荆州军士兵将他绑起。
笑完之后,对唐瞬说道:“小将军年纪轻轻,却武艺不俗。将来必被士荆州倚重,今日临阵将我擒获,带我去见士荆州请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