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出差大半夜的没地方洗澡,上她家来,都收拾完了,还得给这货做夜宵,指名要喝火柿子挂面汤。还没等我做完呢,就听见她死了命的咳嗽,对,就像是窒息濒死又缓过来那样。吓得我啊,锅差点儿周了。结果人家说啥?”
“她说,上礼拜也有一次,这抱枕也太不透气了。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说,近一年多睡觉总是抱着这个抱枕,看着像皮的但其实是布,脸埋在上面根本不透气,上一次也是,直接给自己闷窒息了,据说都看见她姥姥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的,从地球内核泵了一口气就把自己咳醒了,这次算是驾轻就熟,就憋着等心脏那最后一下了。”
“吓得我啊,再不敢放她一个人生活,慢慢的,工作也换回来了,也不出差了。这玩意儿真死家里!这栋楼房价都得跌!”
“哪有,就你废话多。”张福明借着酒劲儿就开始人来疯。不是刚才吴珍珍进门那会儿阴阳怪气的像个炸毛的橘猫。
吴珍珍刚到家,那必定是一团乱麻,白某男给她开的门,张福明和邻居正在张罗饭,一排盖儿饺子就放玄关了。
吴珍珍问,这饺子是列队欢迎我呢么?白某男奉劝她最好少说话。修罗场啊、修罗场,白,咱俩现在跑来得及吗?吴珍珍又问。
“回来啦!你把饺子拿进来吧,一会儿再下锅。”邻居说。
开始了,修罗场。
“好啊!”
“冷吗?你先去洗澡吧!”张福明如是说
我。能先不洗嘛?吴珍珍想不通这里面的道理。
“哎呀,厨房里的锅!”白某男连理都不理吴珍珍,直接奔厨房。
这个家只有吴珍珍是多余的。
“我都不知道你请了客人,哎呀。”
“哦,我忘说了。那个嘛,够吃的么,要我现在去买点儿别的。”
“没关系,我也买了些肉片过来,你不爱吃青菜吧,我就没准备。对了,正式认识一下,我姓刘,叫刘涛。”
“哦哦,涛哥好。我那个嘛,换个衣服哈。”
“去吧去吧,把澡洗了,你白哥给你煮饺子。”
“嗯。”不是煮我就行。嗯。
本还是局着面子,推杯换盏等酒温耳热之际人都打开了话匣子。
“怎么会不严重呢?我没经历过什么生死,我怕你死了,我总是后怕,要你没醒过来,等我端着碗面出来的时候,面对的是一具尸体,我该怎么办?碗会摔碎吗?我会急救嘛?我要报警吗?还是我要帮你⋯⋯”
“行了,行了,还是时候不到!老天爷留人,咱那敬敬这天地的神明,多谢庇佑,多谢庇佑。”白某男拦着张福明不让他喝,他不依,“不是要敬天地?我得喝,我得喝!”说着一仰脖干了。
刘涛举着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吴珍珍笑,“没想到第一次和你喝酒是这么个场景。”吴珍珍干了大半杯,“见笑,我敬你。”遂干了剩下的那些。
刘涛也笑,“没想到他还是个性情中人,你也不容易,既然张哥搬进来,我这的这把你家的钥匙是不是也还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