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不属于这个城市,这座城有自己的烟火气,也有自己的排外性。他总是跟人解释,“这座城不是一个旅游城市,他过去什么样子我不了解,但现在,我倒是觉得这是个宜居的城市。”四季分明,有风雨雷电,有月季有海棠有菊花,有杨絮有柳絮,还有海鸥。有早点、有小吃、有本地特色菜系、还有酒吧和夜景。
这里有很多和自己一样的外地人,土著却越融合越显得不纯粹,他们的祖上也许都是外省迁至而来,这座城没有生气,生机勃勃的生气,因为这座城有的是人味儿,老百姓的人文气息,码头养大的城市,与人无关,是那股子味儿。更何况这座600年历史的城市居然有自己明确日期的生日。
所以他留下了,为了首都的户口留在了这座首都的卫星环带城。集团总部派下来的人,来这庙小妖风大的分公司也不好干。刚来的时候刘涛是意气风发、信心满满。几经折磨和打击才发现,这个全国人民都不看在眼里的城市,有他自己的人情世故。
空降的领导,不管是多大的背景刚开展工作都是困难重重。同为刘姓的天涯同路人,吴珍珍公司的空降兵刘畅、刘副总日子也不好过。
这间公司最大的领导姓张,有冯总管财务,小张总负责日常业务,王总负责技术研发,陈总负责公关但最近一年多被外派开展外阜业务渠道。还有这个总那个总,每天总来总去,刘畅头都大了。
真是庙小妖风大,自己财经专业留学生,500强的工作背景,要不是国外的日子不好过也不至于想回国发展,奈何要论人情太极的高手还得看中国人,明明来之前说好的,等着老冯退了自己接手,结果来了半年多不光老冯没走、财务没碰到,光给了个好听的老总称谓,又做起了开拓市场的工作,业务上他是一窍不通,还要挨别人的挤兑,你是空降的、不懂业务,平白公司养着你、哄着你,给个好脸就不错了。有的甲方欺负他,直接指桑骂槐,当他面对着别人说,“开会呢,你又不懂业务来干什么?”这窝囊气可不是那点儿窝囊费能填补的。
他烦闷,受了气不知道去哪,王总看起来挺好说话,关于技术上的问题也是有问有答,刘畅在签单的环节被公司卡壳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只能求助王总,奈何人家也是老泥鳅,滑不溜手。吴珍珍开门找他谈事情,俩人说说就走了。
吴珍珍临出门瞄了一眼“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刘总,好可怜一男,居然找到王总“相面”,我们王总出了名的爱装,爱装好人、爱装乖宝宝,我来找他算是把他救了。简单说了几项需求,王总也听出来话里有话,两人不顾刘畅的烦闷自顾的走了。
王总问我喝奶茶吗?然后拉着我去公司最远的繁华路段给大伙买奶茶,他特别单打包了杯杨枝甘露,半糖少冰加果肉。
我说,“您心够细的,张总那货看见杨枝甘露没命。”
王总笑,“小刘也不容易,不一定是听大张总说什么了小张总才这样,你把这杯给大张总、给小张总拿杯冰美式。”
“不是给他的杨枝甘露?”
“不是,你给张总拿去,亲自,他不要就说‘您不要,我拿走喝了。’拿着就走,别理他,然后你来我屋。”
“好么,咱俩仙人跳他啊!”
“滚吧!这叫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