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那怒发冲冠之人,只是脚步稍作停留,眼神中的戾气不减反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充满威胁之意的冷笑,目光如刀般射向院长。
“院长,”那人语气傲慢,眼中满是不屑,“我爹有言,你若想这书院安然存续,便要懂得顺从。”
言罢,还故意挺了挺胸膛,似在彰显自己的不凡身份。
院长本欲离去的脚步微微一滞,似有千般思绪在心头翻涌,但转瞬之间,便又恢复了从容之态,继续朝着门外走去,留下一个仿若泰山般沉稳的背影。
陆妧清眨着那双灵动的眼眸,心中满是疑惑,轻轻拉了拉身旁之人的衣袖,悄声问道:“他是何人?竟如此张狂,真是目中无人。”
说来也巧,她身旁之人乃是个天生的八卦之才,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
只见他轻手轻脚地将自己的座位往陆妧清身边挪了挪,身子前倾,几乎要与陆妧清头碰头,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他呀,乃是丞相之子。他身旁之人,亦皆是名门望族的子弟,身世显赫着呢。我们这一群是寻常百姓家的子弟,平日里本是互不相干的。”
“哦?”谢淮舟眉头轻挑,眼中露出一丝诧异,“观其言行,可不似与诸位互不相干之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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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那些达官贵人的子弟,各个眼高于顶,那浑身散发的傲气,任谁见了都心生厌恶。
此时,谢淮舟身旁有一学子,满脸兴奋,眼中闪烁着光芒,压低声音说道:“全因院长之故啊。若没院长庇护,我们恐早已被那些人肆意欺凌了。”
“对啊对啊,院长真乃世间少有的大好人,又有经天纬地之才,我可太崇敬他了~”陆妧清身旁的一位学子满脸痴迷,眼中似有繁星闪烁。
“咦~”众人听闻,皆面露嫌弃之色,纷纷向那花痴学子投去异样的目光。
齐翊目光敏锐,在众人热烈谈论之时,竟发觉有一人神色异样。
每当有人夸赞院长,那人嘴角便会微微下撇,眼中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厌恶,与周围欢快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边陆妧清仍是满脸好奇,兴致勃勃地与众人聊道:“你们来书院多久了啊?”
“一年了。”
“我还不到一年呢。”
谢淮舟微微挑眉,带着几分惊讶道:“怎么都才这么短时间?”
“这是因为啊,院长时常会将那些表现优秀的学长举荐给朝廷。咱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子弟,虽不如那些达官贵人之后有诸多门路,但院长给了我们机会。所以啊,大部分像我们这样的,都是刚来书院没多久的。”一位稍年长些的学子耐心解释道。
“不过啊,只有一位在书院待了一年以上呢。”说着,那学子朝一个方向抬了抬头,伸手指去:“就是那位。”
谢淮舟和陆妧清听闻,目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人独自坐在角落,身形消瘦,他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衣衫,头发略显凌乱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他大半面容。
他眼神黯淡无光,静静地盯着桌面,仿若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周身散发着一种沉默寡言又颓废的气息。
陆妧清与齐翊目光交汇,刹那间,似有灵犀一点通。
齐翊微微皱眉,目光深邃如渊,薄唇轻启,悄然施展风语术。只见周围微风轻拂,仿若化为无形的丝线,将他的话语丝丝缠绕,精准地传至陆妧清耳畔。
“他应该知道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