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母亲给的,这无可替代。
可如今母亲和儿子都失踪了,这特别令陈立海寝食难安,因为母亲是在他的手上丢失的,“儿子”的丢失,他也有一定的责任。他是这样的认为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依旧没有那两个人的半点消息,在老家无所事事的彭会长突发奇想,孤身一人来到了凤洋境。
已经很多年没来过凤洋境,变化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凤洋境的村民,搬走了许多,留下的全是破旧的木屋和孤寡老人。
为了这些老人和一些无法外出务工的村民,村长江航依旧是村长,只是年事已迈向老年,彭会长差点没认出来。
在江航家吃饭,已经不是第一次的他,显得没以前那么客气了。可能是年事渐长,相差三十多岁的两人,也有许多共同话题。
除了打听赵来英和江木泽的下落,他们还聊到了每年六月初六的祭龙大典。时值2012年农历五月,距离吉时还有一个月时间,江航不禁翻起了年历。
忽地,他拍了一下大腿,起身掐指盘算了几秒,立刻跑进堂厅拿起座机,一个电话拨打到了乡政府:
“喂,乡长,我是凤洋境村委主任,麻烦帮我查看一下凤洋境建村的年历!”
“······”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年正是凤洋境建村760周年的祭龙大典!
事不宜迟,村长立刻展开人脉,联系起了从凤洋境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江杨两姓的子孙,邀请回家祭龙。
与此同时,浙江泰顺陶氏家族也正如火如荼地准备着;两方联系上了,这事便定下来了。
彭会长也非常兴奋地,联系张会长、董会长,还有南昌的家人们。一时间,各方人员把请帖发的,到处都是。
2012年农历6月初一,中国台北。文山脚下的小别墅院内,郑姐点燃香烛,拜拜神灵后,立刻摆弄茶几。
今天,小江要走了,她除了祈求保佑一路平安,还要沏一壶苦尽甘来的记路茶为他送行。
所谓记路,就是要让友人记住来时的路,和回家的方向。在这里住了半年,她也察觉到了他不正常的精神,也曾精心为他治愈过。
可是能不能痊愈,完全需要依靠他自己,外在的关心,只能治标无法治本。
没有办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总是不间断地离开。
两人面对面坐着,沉默了许久。她把一杯热腾腾的清茶放在他面前:
“人生太短,放下吧。”
放下,劝过的人不计其数,可他哪曾听进去过半句:“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我想知道你等的人,是怎么离开的。”
话不对题,他们的聊天一向都是这样的,她也不介意:“是政治迫害。他支持统一,被驱逐出了党派。”
“如此,可否告知他的祖籍哪里?”按照人性的惯例,一个人在危难时刻,最先想到的必然是自己的老家,或者是祖先来的地方。
此时他的心里,正是凤洋境!仔细回忆凤洋境,可令他在来生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