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起步,向宝安机场方向开去,坐在后排的江木泽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包裹的拉链,把那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塞了进去。
年底实在太堵了,从玉律到机场开了一个小时多。不过幸好时间来得及,两人匆匆跑进候机厅,江木泽去取来机票。大约等了半个小时,他终于把李琳送进了登机口。
两人依依不舍地挥着手,他目送着她,直到消失不见,他才拿出手机,往她的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
“路上小心点,看好自己的行李。”
李琳家境贫困,这是整个公司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的;而作为慈善之星,江木泽岂能视若无睹呢?
爱她,就要给她来个指向性的扶贫!
在维珍妮打工,除了生活费,他没有任何开支。因此,他攒钱就是为了爱她,没其他目标。
留下一个月的生活费,到年后开工,公司就会发工资,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自己。
回到住处,他在四区街道的超市里买了一些桶面和牛奶,再加一些牛肉罐头和具有营养价值的水果,就足够过一个好年了。
李琳回去了,他的耳朵瞬间安静了下来,也终于可以安心地打开电脑了。
QQ上好多消息,可就是没有秀儿的。他轻轻敲击键盘,给秀儿发去春节祝福后,才点开瑶姐闪动的头像。
又是半年!好像已经不止半年没跟瑶姐聊天了,便只能清除过去的记录,重新开始:
“姐,春节快乐。”
没有回复,好久都没有回复,江木泽无聊地关闭了电脑,躺到了床上。
在这个极其安静的夜晚,他冷却了好久的思绪又开始回暖,又开始在大脑里回忆那个人,回忆那台钢琴。
他想不起那个人了,只记得她叫“帼伟”,是自己心底最重要的人。以前,他觉得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可后来听陈立芊那么一说,他始终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帼伟。
可是都已经十二年了,她还在吗,到底是生是死,他都不知道。如果她真的不在了,自己这样苟且偷生,也着实没什么意义。
可是今天,他不但没记住她,甚至都忘记了那场梦中的婚礼是怎么弹奏的。
他又开始痛苦地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了。睡不着,他也不想李琳,起身又坐回了电脑前。
可能要准备过年,瑶姐也没时间玩电脑。依旧没有瑶姐的回复,他不禁又在空间里写了起来。
他写自己在南昌的最后日子,在哪栋楼准备跳下去;然后记录秀儿的天真善良,然后自己是如何来到了维珍妮——又到李琳了,他的双手离开键盘,靠在椅子上,告诉自己:
不可以,坚决不能因为新爱而忘记了大连,忘记了南昌!即使自己是重生了,可那些记忆犹新,他不能这么做!
于是,他的空间写满了说说和日记,就是没有一条是与李琳有关的。
他回到床上,双手在被子上模仿起弹钢琴的手势,仔细回忆着当时是如何开始,是如何结束的。
开始时很甜美,结束时很痛苦。为了找回那份独一无二的美,他决定,明天再去理家商场五楼。
他不能买下钢琴,是因为在家里找不回那种感觉,那种比初恋还美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