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运,就近的“亲人”终于在最后一刻,又救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一命;而远方的亲人,依旧被卡在高速上。
医院里,一行人寸步不离地陪护在床边,江木泽缓缓睁开了眼睛,呆滞的表情没有一丝血气,嘴里呢喃着:“回家,我要回家,帼伟在家里等我呢。”
回家?这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难住了:你家在哪里?
没人知道,就算刘键想到了他们仨曾经的家,可那外语学院又怎么回得去呢!
正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岑砚玲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她连忙接听道:“芊姐,你到了吗?”
“我还堵在高速上呢!江木泽呢,找到了吗,他怎么样了?”陈立芊焦急地问着,岑砚玲忽然想起来:
“芊姐,你知道我哥的家在哪里吗?他说他要回家,说的是和帼伟的家!”
陈立芊听了,再次难过起来:“玲玲,我建议你们不要带他回去。那是他们的家没错,可他们一天都没住过,而且里面藏着的,全是永远都不可能找得回来的东西!”
“可是没办法呀,他一直说要回家,我们怎么办呀?”
“你们尽量把他稳住,我是带着他的儿子和女儿一起来的,相信孩子会让他清醒!”
电话里的陈立芊说着,病床上的江木泽竭尽全力爬了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和帼伟一起吃饭······”
床前的人们急忙按住江木泽,岑砚玲急促地说:“芊姐,先不说了,他要回家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陈立芊崩溃地把手机摔在车前挡风上,嚎啕大哭起来:
“江木泽,不能回去啊!回去会死的江木泽!”
可是被堵在高速上,她又能怎么办呢?没有办法,岑砚玲只能依照哥哥的意愿,带上医护立刻动身,向北方行进。
其实除了哥哥,他们也想回家,毕竟那是他们成长的厚土!
回家,对于多年后的今天的江木泽来说,已经麻木不仁。但那是内心深处的意念,他的大脑不得不遵从。
时间很巧合,又是年底,只是不是除夕而已。再次站在星海广场上,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当年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再次光临占家别墅,他也不再像从前那么痴迷;再次站在他和帼伟的婚房前,他也已经不会流眼泪了。
哪里都去了,唯独剩下三个地方,他的潜意识始终不敢停留,那便是帼伟从奔驰车下来的街边,和摆放那台钢琴的商场,以及他们勾手指约定的望海台!
也不知道是他不敢去,还是忘记了,又或者岑砚玲他们不知道也是关键。
其实去没去都无所谓了,因为如今的他形同行尸走肉,根本没有灵魂支撑。
一个人一旦没了灵魂,其他的便都是躯壳。旧人回不去了,新人也无法涉足,也就是说,大连失去了,深圳也得不到。
实在没有办法,为什么一个商业能力如此强大的人,会是一个恋爱脑?几乎所有人都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