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趣
吃过晚饭,便要去消食,来到这大桥上,两边高起的人行道更加方便了行人健步,既安全又放心。走在大理石铺的桥面上,那江风慢悠悠的走到我的脸上,如丝绸拂过我的脸。往时,这微风中经常带着些游丝,时不时在我的脸上安营扎寨,甚是惹人厌恶。那江中心的浮漂,一闪一闪的光芒更是微弱,好在现在没有什么人打鱼,因此“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这种场景在现代社会是看不到了,唯有江面平静,确实是显示着契合着古人所说的广阔。
看不到帆船,但渔人还是有的,只不过不是在渔船上打鱼,而是稳坐这大桥之上,从桥上抛出几十米的鱼线,直挺挺的把挂着泥鳅的渔钩坠入江中,静静地等待鱼儿的咬钩。
每天从这些渔人身边经过,我总感觉这群人是吃饱了撑的,这地方能钓到鱼吗?离江面几十米高,就算钓到不得挣脱钩锁,重新回到江水的怀抱。再说来来往往的汽车货车,时不时的震动着桥面,扬起的胡尘也是扑面而来,但好在这似汴州的凉风永远吹不散他们垂钓的心。
今天走的有些累了,再加上这桥上的渔人比往时要多的多,很是惊讶,便趴在栏杆上看着江面,左看看右看看,一排排的钓竿都竖立在栏杆上,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站在桥上往下看,鱼线泛着点点白光,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这钓竿上有鱼线。这一排的人全是用泥鳅钓鱼,这鱼吃泥鳅吗?在我的认知里鱼是只吃蚯蚓的,请不要笑话我,最多我也只听说猪肝可以钓甲鱼。
看着妻儿已经散步走远,我的视线就在这些渔人身上,在鱼线上,在江面上。就在我看的入迷时,旁边突然跑来一个人,要问我旁边的老者借一个网兜,我一看这跑的人必定是钓到鱼了,便跟着过去,果然,朝桥下看向江面,一条银白的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但它也如同提线木偶一般,随着鱼线的摆动,鱼儿也做出了相应动作,当网兜缓缓的朝桥下放去,慢慢的没入水中,随着他驾轻就熟的摆弄着鱼线和网兜。沉水,左拉,右拽,提兜。鱼儿一会便掉进了网里,慢慢的就提上来了,左手掐住鱼头,右手拿着取钩器,用力一按鱼嘴张开了,取钩器一放进去,转动两下,那人就欣喜的从鱼嘴中鱼把钩取出来了,顺势将这一斤多的翘嘴鱼放进了电动车的后备箱中。
这情景,竟然也有点震撼,那么大的鱼,就这样被钓上来了,这难道就是渔人的乐趣吗?别说仅仅是渔人的乐趣,就连我这一个不感兴趣的路人,对钓鱼没有兴趣的人,都满是兴奋,这鱼趣真的是让人着魔啊。也难怪每天晚上都一群人在这里相约垂钓,那是钓鱼吗?那钓的是一种乐趣,一种心境啊。
我都迸发出了羡鱼情,遥想孟浩然在开元二十一年,西游长安,适逢张九龄为宰相,可是空有一腔热血指点江山的孟公子却正在叹气,畅想了一望无边的洞庭湖,无边无际的云梦大泽,那无限波纹的湖水,不停的撼动着高大耸立的岳阳城,这清澈的湖水是否也在撼动他那一颗出仕的心呢?可是那一个门阀年代,又怎么可能让他实现当初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无限抱负呢?唯有憧憬一下这渔人分享一点鱼趣给他吧!就如我看别人把鱼收上来,澎湃不已,即使不是自己亲手所钓,但仍欣喜若狂。
如今这个年代钓鱼,也没有以前的生活所迫,不会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可是这份孤独时长会浸入胸间,虽没有吃饱穿暖的压力,却也失去了自己的天地。渺渺茫茫的天地,也很难找到一份闲适的宁静。
临走之际,天边的太阳越来越红,天边都烧着了半边一样,火焰一般的云朵不停的变幻着,似乎为这鱼趣更增添了几分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