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级血族限定规则不是只有一条。
刚刚,陆沅时犯规了。
他屠杀了同族。
而且一次性那么多只。
“屠杀同族,明知故犯?”埃德温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心跳声。
陆沅时无所谓地扫了一眼那些灰尘,“是啊,而且我等会要犯的还不止一条。”
“你说什么?”埃德温瞪着他。
区区一个玩家敢这样践踏规则?
先不说能不能赢,规则的惩罚首先得把他弄个半死吧。
陆沅时轻笑着,大步向前迈去:
他忽然仰起头,喉结滑动,指节落在了染着血的唇瓣上:
“他是我的血系,是我所标记的唯一,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承受转化之痛呢?”
在那一刻,陆沅时稍稍侧头,余光下有着一刹那的真情实感。
那是能够融化万年冰霜的温暖。
陆沅时从头到尾都在,他暗中注视着萧淮,就像往常一样。
在这一场游戏,只要他不想,他像是重回到了那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们身份悬殊,差距太大。
他是始祖级血族,受到规则限制,他无法离开西楼,只能默默地观察着他。
他本以为离他远一点就能够让自己那颗隐隐躁动的心脏平静。
但是他错了。
大错特错。
他想陪在萧淮身边,即便忍受违规的代价。
陆沅时手脚上无形的锁链开始发力,他抬起头看着玻璃花窗外逐渐凝聚的雷云。
每走一步路,就像是有千魂万鬼在他面前嚎叫。
他从神坛走下来,亲自来看萧淮的一刻。
不就已经违规了吗?
既然已经违过一次,那又有什么好怕继续违规下去。
他说,生而为神,是可悲的。
束缚住神明的牢笼是巨大的。
陆沅时在名为神的牢笼里一待就是上万年。
万年以来,唯有一束光照了过来,他想找到那束光。
追寻它……占有它。
有错吗?
埃德温盯着陆沅时离去的背影,还没过两秒,他就被窗外诡异的雷云吸引了注意。
那是?!
神罚!
神罚不是单一的,神明不想犯规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神罚实在是过于可怕。
有的时候,天道会因为神犯错,而将神明困在某个世界里反复折磨百年。
每个世界的流速都不一样,在这里接受百年的折磨,现实里却只过了几天。
即便是神,也不是全能的。
天道之强大,没有神明能抗拒。
折磨的形式不限于身体,例如不断地切割身体的部位,凌迟。
他们会长出新的血肉,但是疼痛却不会消减一分。
可真正让他们难受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天道会短暂地让神明生出更多的人性,再降下一次又一次的美好幻觉。
最后把美好梦境里最爱的人以最可悲的形式斩杀。
那才是真正的折磨,不是吗?
往往神罚要开始的象征是雷。
天雷。
不同的惩罚形成的雷云会有些不同,并且神罚也会因为神明的身份而调整。
往往越是强大的神明,降下的惩罚也就越大。
埃德温瞳孔地震,墨色雷云翻滚,犹如狰狞的恶魔。
只是一眼,埃德温眼底下的凝重完全藏不住。
根本不是简单的神明。
“陆沅时,你!”埃德温忍不住叫出了陆沅时的名字。
这是干预了玩家因果引出的雷云。
陆沅时绝对不是凡人,可是他却在扮演玩家。
他该不会是……
那位大人?
陆沅时没有转头,他的声音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脑海。
“你将忘了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