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李清河放下了染血的匕首，清脆的金属声回荡着。
他偏过头，深褐色的眼眸与萧淮的红眸相对，两人视线交织，仿佛在这一刹那，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有因就得有果，任何事情都得付出代价。”李清河缓缓开口，血从他的指尖滴落，染红了地面。
他做的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吕浅紧张地扯了扯萧淮的衣角，低声道：“喂，萧淮，这李清河有问题。”
因果相机能够让他们两人看到死者生前的部分记忆，但是现在的李清河就好像还活着一样，更像是在跟萧淮对话。
李清河的目光依旧锁定着萧淮，他轻轻开口，似是在回应萧淮心中的疑问：“规则怪谈便是秩序，只要有了规则，生命就像随时可以被摘掉的蝴蝶翅膀。”
他彻底转过头，真正地与萧淮对视着，甚至他还向着萧淮走去了。
“在这里死亡随处可见。生活的唯一法则就是残酷的强者生存。你难道不觉得五星好评，是维持秩序的手段吗？”
「你」
吕浅听到这个提问后，鸡皮疙瘩起来了，他还真没猜错，李清河是个特例，他竟然能够一边保持意识状态让他们看到那些记忆，甚至还能跟他们对话。
这简直就像是神明留下来的一缕神识。
李清河站在了萧淮面前，眼神里的冷漠渐渐消散，“有人对我说，等到最黑暗的时刻，奇迹或许会来临。”
他望向远方的天空，声音低哑，“我信他，可我做不到像他一样。我的世界，注定没有奇迹。”
李清河淡然一笑，又划掉了一个规则，“我只是遵循了因果的原则。”
“而那一次的因，果便是我的命。”
萧淮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睫轻颤。
李清河的异能，犹如一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微小的动作可以引发远处的风暴。
每一个规则的改变，都像是将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的涟漪不断扩散，影响着更多看不见的层面。
每划掉一条规则，便需要替换出新的代价。
即使他能控制规则的变动，但代价同样无法避免。
蝴蝶效应——任何一个微小的改变，都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李清河或许可以操控规则，但每一次代价的累积，最终会反噬他自己。
过了很久，萧淮很轻地问了一句：“这会是一个混乱引向更大的混乱吗？”
李清河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像是透过萧淮，看向了更遥远的过去。
他摇了摇头：“不，不会。”
四周的世界在悄然崩散，像一场无声的幻梦逐渐褪色。
李清河伸出手，一块仿佛来自彼岸的灰色石片，静静落在他的掌心。
那微小的石子，像是破碎的时间，隐匿着世界的真相。
他的声音在渐远的虚无中飘荡，话如同命运的叹息：
“不会……那是因为你来了。”
李清河将灰色石片放在了萧淮的手心上。
在指尖与掌心轻触的那一刻，萧淮听见了李清河如风般消散的声音。
“此生追随，从未有悔。您失去记忆，或许亦是命运的安排……清河，虽只拿到这一片，唯愿未来，大人能得偿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