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零六怎么回事!!!”班主任将小杯子往办公桌上一墩,一对柳眉立着!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瞪着我、杜存伟、储鑫三人喊道,我们班主任姓赵,叫做赵明娜,也是我们的英语老师,是全校出了名的教师里面的大美妞,平时不会对我们发火的,我们班的小男生也因为这个在其他班面前得意洋洋的说:“瞧瞧咱班赵大美女,哪儿像你们班主任都是老大爷老大娘!”我们仨低着头,最先开口的是储鑫:“赵老师,都是我的错,作为纪律委员.....”他刚说了一半,我站了出来:“行了,我是室长,我不应该大晚上熄灯后跑出宿舍楼!”一旁的杜存伟拉了我一下,示意我既然储鑫愿意帮咱挡,咱就别去找不自在,只有我知道储鑫是这儿里面最不知情的一个,不能让人莫名其妙为咱顶啊,储鑫道:“老师,总之是我让....”
不像杜存伟还是叹了口气:“老师,是我嘴馋,昨晚打了外面三轮车的电话,让人给我们送吃的,我让老王去帮我盯梢,跟储鑫没关系,储鑫是跑出来拉我们回去的。”我不由得感到惊讶看向了杜存伟,并且暗自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其实老杜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他知道昨晚的事儿不简单,也看出了储鑫是不知情的,即使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储鑫依旧选择站出来和我们一起扛,杜存伟的性子就是这样,你拿我们当自己人,我们也就不能对不起你。
从办公室出来,我们仨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结果还是我和杜存伟被记小过一次,储鑫由于在杜存伟的口中是一个拉我们回寝室的称职纪律委员,所以没有被处罚,当然通过储鑫的行为,杜存伟也开始不怎么反感他了,并用胳膊肘一顶储鑫道:“可以啊,看不出来你还蛮仗义的。”
“首先昨晚的情况太奇怪了,你我都不知道发生了啥,肯定不能让你们不明不白的受罚啊!”储鑫说着便回教室了。
“这哥们儿真够意思啊!”杜存伟对我说道,我笑道:“之前谁说要揍别人来着?”杜存伟拍了拍我:“还好没让他真帮咱们扛了,不然真就欠他大人情了!”
“行啦,都是一个寝室的,说这个就太见外了,以后别排斥别人就行!”我说着也要进教室,却被杜存伟一把拉住:“诶~别走啊,让我看看你说那学姐呗!”因为杜存伟和耗子还有小叫花都是知道我底细的兄弟,所以今早我跟他们讲了那个学姐鬼魂的事儿,这仨小子,特别是杜存伟,已经缠着我一上午了,想让我让他们见见学姐,我无语道:“大白天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你们见她啊。”
“话说也怪可惜的,多好一姑娘啊,你说怎么就想不开呢,明年就到我们高考了,你说你要是考不上好大学,你会不会....”杜存伟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我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呸呸呸!你才考不上呢!”说罢,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和杜存伟都是偏科偏的离谱那种,这成绩还真是不好说!
“放心就算考不好,我也不会寻短见的,我这性子你还不了解吗”杜存伟笑嘻嘻的说着,是啊,杜存伟这大线条心思,即使全考零蛋,依然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觉就绝不失眠的主,活得多简单,我就纳闷了,为啥那个学姐要去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决定自己的前程呢,是学校那给孩子们灌输的畸形荣誉感?还是父母无形中的压力呢,我思来想去,我老爸虽然也会唠叨我的成绩,但是我不论考的如何,也不会责怪我,顶多是骂一句:“臭小子,又没上心吧?”转头就是一句:“来,吃点儿老爸炒的鱼香肉丝!”所以,我可能从小就没有感觉到这种压力,再说那所谓的虚荣心吧,学校的这些荣誉,可能在我和杜存伟的眼里就是笑话,不是我们不思进取啊,而是当时的学校年级第一会在升旗仪式结束后上台讲话,当那些成绩好到飞起,纸上文章写的漂亮的家伙,站在台上连语言都组织不好,上台嘚嘚叭叭说不出话来时,我俩都会憋不住笑出声,问题是下来后,那帮损贼还总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儿,在他们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在班上炫耀时,杜存伟这损货准会跑到人班上去,学着对方磕磕巴巴说不出话的样子,学的还有模有样,逗得人家全班都哈哈大笑,所以我们这帮人在那些好学生的眼里总是恶贼!损贼!恨不得把我们抽筋拨皮的形象!嗨,说到这里想想看,其实这样的人不讽刺吗?被这种扭曲的虚荣心一直捧着,没经历过失败,一旦失败了就只会想到自我放弃,这真的是好学生的表现吗?嘴上总挂着:“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但是往往是一场小雨就把他们打败了,更别说真正的风雨了,也不知道是好学生的悲哀,还是老师教育失败的悲哀。
到了中午,我和耗子、小叫花以及杜存伟回到寝室,储鑫储淼去图书馆了,我们赶紧拉上窗帘,我将桌上娃哈哈瓶上的静声符撕掉,猛地从瓶子里传来一声喊叫:“憋死老娘了!!!!!”
我赶忙把静声符重新贴到瓶口上,果然不出三秒,宿管阿姨跟瞬移似的出现在我们寝室门口怀疑的环视着寝室:“你们寝室藏女生了??”
我们仨立马装作无辜,让宿管阿姨检查,最后宿管阿姨横了我们一眼,仿佛在说别被我逮着一类的话,转身便离开了,我让耗子关上门,我低声对瓶子说道:“你别吵吵!小声点,留你在寝室已经担着风险呢!听懂了就摇摇瓶子!”我说完,娃哈哈的瓶子果然摇了摇,我再次撕下静声符,那鬼大姐低声抱怨道:“你到底啥时候带我出去找高人啊?”我说:“你当高人是花鸟市场的小猫小狗啊?说好了明儿放假带你出门就明天!”
“那你放我出来干啥!?”那鬼大姐问道
“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几位朋友,这是杜存伟,昨天你已经认识了!”
杜存伟憨痴痴的打招呼道:“姐姐,昨天你咋那么狠呢?弄得我今儿还不舒服。”那鬼大姐很无语:“大个子,你知足吧,要不是你兄弟,你今天早上就已经在楼底下做饺子馅儿了。”杜存伟听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我立马呵斥道:“你别惦记把人摔成饺子馅儿了,我找你当然还有个重要的事情!杜存伟在前天,也看到了一次女鬼,不过是个红衣的,你认不认识?”没错,我惦记这个事儿已经惦记两天了,如果这位鬼大姐不是杜存伟那天看到的,那说明,这栋寝室楼,还有个更难缠的红衣,所以我一定要问清楚。
不想那鬼大姐道:“你说她啊!那玩意儿不是鬼,我也不知道她是啥,总之气息不是咱们鬼类身上这种丧气,那东西是从去年来的,一直干扰我抓替,烦都烦死了!昨天看你会法术,我还以为那东西和你们是一伙儿的呢,怎么你们也不认识?”
我心说我怎么可能认识啊,我不也正头疼吗?但是这大姐说那东西不是鬼,而且还一直在阻止她害人,难道说那玩意儿是土地或者土地婆一类的鬼仙?我转念一想既然这东西不害人,那我便不再去管这件事算了。
“行吧,鬼大姐!我还得把你封住,你坚持一下,明儿就带你出去!不然你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没人的寝室里嘚吧嘚嘚吧嘚,再把宿管吓个半死也是事儿!”我是真的怕她搞事儿啊,这女鬼一说起话来就停不下来。
“我叫陈雨露!什么鬼大姐!?难听死了!你以后叫我雨露姐就是了,行吧~你封吧,明儿别忘了办正事儿啊?”
“诶,得嘞,雨露姐。”说罢我又把那张静声符贴了上去,杜存伟道:“不对啊,九虎,你昨儿说你一个人跟这大姐斗的怎么这么狠,咱今儿表现的像个奴才似的?”
“哎~安心把这大姐送走,比啥都强,总比把她留在世上一遍一遍感受痛苦强吧,只要不害人啥都好说!”我说完了叹了口气,将瓶子放回到衣柜里,放书桌我怕宿管给这东西当垃圾扔了。
到了快起床的时候,储鑫和储淼回寝室了,他二人拿着张学校发的文书高兴的走了进来,对我们仨说道:“哥儿几个别睡了,学校今天在图书馆发了这好东西,你们不用愁学习成绩不好高考考不上好学校了!”杜存伟翻了个身呢喃道:“嗯~我们啥时候愁过?别吵再睡会儿,不然等会儿下午又要上课了!”
我倒是问了储鑫一句:“咋说?”储淼淡淡的说道:“学校现在在收特长生的报名,我和我哥以前就学过吉他和贝斯,我哥想在这次特长生活动中找大家一起组乐队,又可以一起玩,之后还能一起参加艺考!”
当时对于我来说艺考这个词儿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实际上艺考早在1978年恢复高考后就存在了,艺术类考试嘛,就是选出有特长的孩子们,参加艺考,分数和高考文化成绩分数做综合,再决定去上哪些艺术学院,这些学院都会考虑你的艺考成绩的,文化成绩的分数标准也会有适当的下调,这其实是好事!
“我们哪有儿艺术细胞啊?”杜存伟刚要翻身继续睡觉,储鑫给他从床上拽了起来,然后问道:“你节奏感如何?”
“啥感?”杜存伟一脸懵逼,储鑫站起身来,从坐在上铺吃着炒河粉的小叫花手里夺下一双筷子,然后又从阳台上取了个脸盆,递给杜存伟,让杜存伟一手抓一支筷子!
“我还没吃完呢?”小叫花抱怨道,说着又徒手去捞河粉吃,“咦~”我们众人都发出了嫌弃的声音,储鑫满脸期待的对杜存伟道:“你跟我的节奏,来敲这个洗脸盆!”说着让杜存伟把洗脸盆翻过来,然后储鑫站在他跟前有节奏的拍着手掌,杜存伟的筷子也能精准的跟上节奏打在脸盆底部,然后储鑫拍掌的节奏开始加快,虽然老杜开始满头大汗,但是手里的筷子还是紧跟着节奏,最后储鑫猛的最后一拍,杜存伟的筷子也猛地敲断了,储鑫高兴的叫着:“可以啊!老杜,去系统学学吧,以后做鼓手!”小叫花沮丧道:“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筷子给我掰了干啥?”
“耗子,你过来!你爱写东西是吧?你和九虎语文成绩都不错,你俩谁更会写词儿一些?”储鑫说着看着我和耗子,我一指耗子:“他他他!我可不会作曲填词啥的!”
“行吧,耗子帮我们写词儿,作曲我自己来,但是九虎,你有啥特长,即使不跟我们搞乐队,你可以看看这个单子上的别的东西吧?”储鑫说道
“他的特长是驱鬼降魔!哈哈哈哈”杜存伟调侃道,我冲上去敲了他一个脑瓜崩,储鑫忙道:“别闹了,仔细想想看,你从小最擅长啥东西!”我心说我就会摇个三清铃,你们组乐队难道让我上去摇铃铛?不过我还是接过了那张单子看了看,好家伙,声乐、美术、舞蹈、戏剧、表演、编导、美术都有啊,我往下看了看,居然有个新闻专业,我倒是挺爱写东西的,于是报了个新闻。
现在寝室里就只有小叫花了,小叫花用手抓着油腻腻的河粉见我们都看着他,他忙道:“你们看我干啥?”耗子说:“要不看看有没有烹饪?”我点点头翻看起来,小叫花激动道:“别闹了!烹饪算是艺术专业吗?”
杜存伟忙按住我手上的单子道:“等会儿兄弟们,先别管算不算艺术专业,你们考虑过没有,小叫花这样的,去学做菜!你们谁敢吃?”我看了看他那个用朔料袋打包回来的河粉,又看了看他乱糟糟的头发,再看看他穿上那面昏黄昏黄的墙壁,再看看他满是油渍的手,我们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啊,好家伙让这主去学做菜,这不是害人吗?
最后还是储淼帮小叫花选了计算机,这是一个新兴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啥用,那个时候我们大多数人,都以为所谓的计算机专业跟计算器有关系,耗子甚至以为小叫花学了个会计的专业,但是没想到的是,储淼给小叫花做的这个选择,让小叫花成了我们这里面的所有人中最有出息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从此之后,我们这个寝室就变成了一寝室特长生了,这个周末一早,我就想着带着那瓶娃哈哈出门,但是储鑫却拉着我们商量起乐队的事儿,架子鼓、吉他、贝斯以及麦克这些玩意儿,他昨晚一个电话就给搞定了,大概明后天就能到,但是他做出的一个举动,真的是让我们寝室惊掉了下巴,从此之后,三零六的土豪称号就从杜存伟身上转移到储氏兄弟身上了,光是一个电话就搞定乐器这个事儿来说,杜存伟就已经自愧不如了,当我们走出校园时,储鑫给我们的惊喜简直就不是可以用惊掉下巴来形容的了,他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出租屋内,他说他家已经把这儿租下来了,我们看见一个个工人正在往房间的墙上贴着泡沫板,据说是有隔音效果,要知道那个年代没有隔音墙和现在录音室的那个隔音板,智能用泡沫做隔音,这还是让我们惊呆了,除此之外,这个出租屋还配备了厨房、卧室、厕所、浴室,他妈妈通过一些关系,跟校方说好了之后到艺考之前,我们三零六除了小叫花之外,就不住宿舍了,搬到这里来住,储鑫指着一个也贴着隔音板的房间对我说:“宏虓,你学的是新闻,肯定以后会有练习播音的需要,那个房间是给你准备的。”